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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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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寻来客栈的前东家,对方正摆着满手的欠条唾沫横飞地对他仔细讲解,却见他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竟好似听了半响也没听进去一个字!白奉先感觉虎子的状态实在不好,便悄悄凑到正在看账本的刘娟儿身后低声道:“小娟儿,不然我们还是先去寻你母亲吧!你看大虎兄这样……毕竟接手客栈是大事,未免有失差错,还是莫要草率对待才好!”

    闻言,刘娟儿扭头瞟了虎子两眼,叹着气接口道:“白哥哥,你说我哥这算不算是自找麻烦?买下客栈开酒楼这么大的事儿,他咋就一个人下定了主意呢?连爹娘都没只会一声,我都觉得措手不及……白哥哥,你咋也不帮着劝劝我哥呀?你瞧这漫天漫地的账本,看得我眼都花了!这不有点儿莫名其妙么?”

    白奉先顿了顿,错眼瞧见那掌柜的正躬身俯在堆得高高的账本另一头,似乎并未注意两人的对话,便压低嗓门对刘娟儿轻声道:“大虎兄不敢跟对言明……其实……其实……小娟儿,你听了可别太过窝火,大虎兄也不是故意的……”

    “嗨呀,瞧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才窝火呢!你们又有啥事儿瞒着我?快说!”刘娟儿不满地撇起嘴,跺跺脚摆出一副娇蛮的模样“不是说好了以后有事儿都不瞒着我么?我莫非就那么蠢笨不堪,不得你们青眼?哪次度过劫难没有我的功劳?就说这画像吧!白哥哥,你们都不知道我每年都背着人给水鱼帮的游头儿银子,托他帮手查探刘娟儿的消息,如今能有这副画像传出来,那莫非又是爹娘和虎子哥下的力么?!哼,换个人,谁会花钱让人去寻……”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说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我!真是服了你……唉……”白奉先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挡在那掌柜的身侧对刘娟儿低声道“其实大虎兄也是等你离开茶馆后才敢同我言明,你那件皮毛披风……就是武家小姐亲手缝制的那件披风被人顺走了……”

    “啊?!你说啥?!!”刘娟儿手中的账本“噗哒”一声摔落在地,陡然抬高声量的惊叫声吓得那掌柜的一个没站稳,险些照头撞进堆积成山的陈旧账本中。他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抬眼却见刘娟儿正皱着小脸苦兮兮地盯着白奉先看,似乎只等他开口表明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但白奉先赫然是一副惋惜又无奈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刘娟儿的肩头安抚道:“虽说可惜,但也不是有心……”

    想到那独具匠心用料又难得的小披风,刘娟儿的心口忍不住一揪一揪地疼,她深深顺了几道气,顿时也没了看账本的心情,只垂着头嘟囔道:“唉,这下让我咋跟梅花姐姐交代呀……都不知她废了多少心思呢……但是,白哥哥,这跟我哥突然要买下寻来客栈有啥关系呀?”

    “我觉得对不住梅花,也对不住你,恰好上次来寻来客栈的时候和掌柜的粗谈过一回,知道他们东家有意转手……”虎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刘娟儿身后,一脸愧疚地将手扶在刘娟儿肩头上接口道“是以我就想,干脆提前给你买下来开酒楼,也不枉费我们多跑这一遭……至于梅花,我弄丢了她那么宝贵的针线,赔是赔不出来的,也只有借着开酒楼的契机……敢粗醋踢气……”

    “啥?哥你嘀咕些啥呢?”刘娟儿蹙着眉头掏了掏耳朵,将自己的侧脸朝虎子面前探去“啥叫敢粗醋踢气呀?赶出粗亭旗?肝醋除体青?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却见虎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坚定地抬头道:“干脆去提亲!你一人无法打理酒楼,哥和你日后的嫂子总得帮衬你一些时日才好丢手!我已经想通了,梅花为我舍去了太多,不拘如何,她也是我刘大虎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子!”

    “真的?!”刘娟儿顿时转忧为喜,两眼发亮地捧住虎子的手连声笑道“哥,你真的肯下定决心?!你不怕爹娘反对?不怕乡亲们说闲话?不怕咱家的家风名声被带累了么?”眼见虎子反常的坚定之态,刘娟儿却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哥的姻缘一直是她的心头病,虽说她也曾有过自私的想法,害怕武梅花这贱籍之女带累了自己全家人的名声。但比起这些身外之事,她更在乎虎子哥对自己爱情是否有真诚的态度和绝然追求的勇气!

    虎子沉着脸点了点头,顺手松开刘娟儿的小肩膀接口道:“自打见到梅花亲手缝制的那顶皮帽后,我就有了这份心思,我瞧娘爱不释手的模样,就知道娘其实也十分中意梅花来当她的儿媳妇。娘中意,爹也不反对,你也喜欢梅花,我又为何要一定拘泥于凡世间的俗情礼节呢?!况且主意都是人想出来的,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抛下自己的真心于不顾,活生生错过梅花这么好的女子!”

    “大虎兄所言极是,见你如今开了窍,我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白奉先伸过手来拍了拍虎子的肩膀,一脸淡笑的提醒道“但我却要说句煞风景的话,这开酒楼做买卖的事,估摸着你父母多半也不会反对,但婚姻大事,还须得和父母好好商议一番!莫要妄动直言,只能鼎力相劝!别忘了胡婶还等在北街口呢……”

    闻言,虎子和刘娟儿双双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呆在北街口的茶馆中等着他们返回的胡氏,眼见他们耽误了至少一个多时辰,还不知胡氏已经急成啥样了呢!思及此,虎子也顾不得仔细看欠条和账本了,只匆匆接过东家双手奉上的房契,摆着手急声道:“咱们日后再来核对账目,东家,你和掌柜的先照常营业,让八娘和九娘也照旧做她们的小食买卖,等咱们回家和爹娘商定了,再来乌支县落下章程!麻烦您家二位多担待几日,咱们还有急事……”

    虎子话音未落,刘娟儿又赶忙抬起下巴娇声道:“东家,掌柜的,这原本呆在客栈里做工的伙计和伙夫咱们照旧接下,只让他们安心干活就成!干脆也别先把客栈转手的事儿给嚷出去,等我和我哥处理好家中诸事就前来交接!您家二位觉得如何?不拘耽搁几日,咱们都一样算工钱!”

    那东家见这对兄妹如此大方好说话,哪里有不肯的?忙千恩万谢地将欠条叠叠整齐塞进虎子手中,那掌柜的却将眉头皱的老高,苦哈哈地瞪着自己面前一天一地的陈旧账本,为了将这些老账翻出来,他可是费了老牛鼻子的力气呢!眼见虎子和刘娟儿收拾收拾就想走,白奉先急忙又错步到东家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功夫,虎子打头推开门迈出了小偏方,白奉先和刘娟儿紧随其后,三人都想快些回到胡氏身边好商议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尤其是虎子格外心焦,他觉得买下客栈开酒楼,甚至要求娶武梅花的事都不算顶顶紧要,十万火急的却是那画像中的亲生妹妹!照着白奉先的说法,掳走妹妹的人多半会上他们家去领功讨赏,却也不知独自在家的刘树强能不能应付那般混乱的局面?!

    三人一前一后地冲到客栈大门前,却见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俏丽苗条的身影,刘娟儿定睛一看,却见是举着八娘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举着一串热气腾腾的一包鲜疾步前来,就手将那新鲜出锅的一包鲜塞进刘娟儿手中,也没多嘴,只对她挤挤眼,呲牙一笑。刘娟儿也顾不得多想,只匆忙对八娘点点头就闪身迈出了门。

    因此处离北街口的茶馆还有些路程,虎子一上到街面上就心急火燎地四面张望,找了半天愣是没遇到一辆过路的马车或驴车。倒是有个眼熟的红脸大汗赶着牛车悠悠路过,他随意一扭头,恰好和虎子照了个眼对眼,两人同时面露惊喜之色!“这不是大虎和白小兄弟么?!嗨呀,咱们可真真是有缘!”

    “童叔!太巧了!快快,借你的牛车一用!咱们要赶回北街口!”虎子乍一见到童木头,匆忙之中也顾不得多礼,忙扯着白奉先的衣袖率先上了牛车。刘娟儿提起裙角紧跟在白奉先身后迈上老黄牛拉着的木板车,抬起下巴对童木头娇笑道:“你就是童叔吧?!我哥和我说起过,我是虎子哥的妹子,我叫刘娟儿!”

    “哟呵!你妹子长得可真水灵!”童木头一脸惊艳地打量了刘娟儿两趟,拍着大腿连声笑道“怪道今儿一开门就瞧见喜鹊喳喳叫呢,原来赶巧了是要遇着你们呀!大虎,你咋这么着急忙慌的?那北街口可是有人候着?”不等虎子接话,却见刘娟儿抢声道:“是呢!童叔,我知道老黄牛走不快,您能尽力赶快些么?我娘还在北街口的茶馆里候着咱们,这眼见都耽误了不少时辰了……”

    “这个容易!既然你们有急事,叔不论咋样也得让咱家大黄走快些!”童木头见虎子和刘娟儿皆是一脸急色,也不敢多话耽误了他们,忙从绕着绑腿的裤脚中取出一块尖利的木刺头,一伸手顶在老黄牛的屁股上,同时出声吆喝道“么么么,大黄快些走!走到地儿就不疼了,快快快!嚒————”那大黄牛吃疼,果然甩了甩硕大的头颅就加快脚步朝北街口急速而去!

    白奉先挪着身子在木板车上坐稳,只叹他不能用轻功带着虎子和刘娟儿从屋顶上跳回北街口,一来这处人多眼杂,二来……他怕自己也带不动这两个大活人!不拘大黄牛如何卖力行走,到底也不比马儿脚头快,刘娟儿等得心焦,干脆坐到童木头背后捧着小脸同他拉家常。童木头虽说见刘娟儿有几分眼熟,但到底也没想起来她就是赶集那日女扮男装的小公子,便一边赶车一边同她朗声说笑。

    虎子是压根就笑不出来,刘娟儿故意找人说笑,也是为了缓和心中的紧张。她虽说是主动去求水哥帮手打听那个刘娟儿的下落的,但如今得知真有这一号人物再世,她的心情难免又有点复杂……白奉先将刘娟儿故作轻松的模样看在眼里,虽是心疼却也无奈,正想探过身去安抚两句,却见刘娟儿突然一回头,压低嗓门对他悄声问:“白哥哥,你真是从借银子的商家手里寻到这副画像的么?”

    “那位少年并不像商家,倒像是个伙计或者保镖之类的人物……只是……我也不知他为何会知道这画像中人同你们刘家的牵连,估摸是同你说的水帮有牵连!他当时扔下银子就回了商船,我怕你们等急,也不好多问……”白奉先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说那少年是水帮的人,却又为何知道他白奉先同刘氏兄妹的关系?再者说了,水帮的人不过是些游勇,又不是水匪,那少年眼瞅着也不像个大当家似地人物,如何会有这么许多现银带在身边?

    显然刘娟儿也想不通这些关键要节,她并未见过那乱撒银子的少年,又哪里知道那一位同白奉先的牵扯?正当车上众人都陷入沉默,却见童木头突然瞪大双眼高声嚷嚷道:“哎哟喂!不会是那个茶馆吧?!这是在闹啥呢?!”

    闻言,三人全身一抖,同时朝街口的方向抬起头,只见那原本没多少茶客的清净茶馆的门前不知为何围满了人!挤挤挨挨的人头前后耸动着,不是有人伸长脖子朝里探望,唧唧喳喳说啥的都有!白奉先打头回过神来,他凝神一听,却听到那些围观的人群都在议论着什么“小女娃儿”之类的事,本能地感觉不妙!

    “娘!莫非是娘除了啥事儿了?!”虎子急躁上头,没等牛车停稳就闪身跳下车去,双手推开最外的一层人群拼命朝里面挤,等他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内围,抬眼只见胡氏正扯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娃悠悠半跪在茶馆大门口,腿脚不便的夏如实急得一张老脸涨成了酱紫色,却始终不敢伸手去帮着扶住胡氏。

    然而此时的虎子的眼中只剩下那个正在拼命踢打他亲娘的娇小身影,只见那十岁左右的小女满头稀疏的黄发鸡毛乱花,白中泛青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细眉细眼,双唇轻薄,正不依不饶地哭嚷道:“我说了不是你女儿,你咋不听呢!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奶和我爹娘!我奶是万青湾洪勇帮的老当家,哪里是你这妇人可比的?我奶最疼我了!这么多日不见我该急死了!你咋还不放开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