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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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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熟悉的地方。

    林霖望着这一片后院,坑坑洼洼的地面,那干枯的树枝,残败的墙壁,以及墙壁外面无穷的黑雾,天上绵延的黑云。似曾来过。

    他轻轻的往前走着,推开了有些老旧的房门。

    当看到那一望无尽的坟墓之时,先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那痛苦的火焰灼烧,练到酸麻的斩罗剑经,发光的坟墓。

    想到坟墓,林霖一眼便是向着右方忘了过去,果然看见一道虚幻的大门,里面雾气蒙蒙,看不清楚。

    他又向着四周瞧了瞧,然后才慢吞吞的向着那大门走去。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第一次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恐惧感,而他还是十分谨慎。

    走到大门门口,他徘徊了一阵,用手指摸了摸大门,竟有触感,轻轻敲了几下,深吸一口气之后大声道:“请问有人吗?”

    良久无人回答,林霖很有耐心的又再次敲了敲。

    最后一咬牙,嘎吱一声直接将大门推开,浓浓的雾气带着尘封的味道涌出。

    雾气虽然没有散开,但也变得薄了许多,这个时候,原本要踏进去的林霖身体有些僵硬,他看到好几道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些人影有蹲着的,有侧着的。蒙蒙雾中,有几个如同书架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那些影子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活人一般围绕着走动。

    嘎吱一声,身后的门悄然关闭,林霖急忙回头,就看见那虚幻的大门已经变成了实体。

    此刻,浓雾全部消失,一切如同回到了现实世界。

    而他的耳边,也开始有声音。

    是人的声音。

    林霖缓缓的将脖子又转了回来,顿时吓得退了一步,眼前一排排的书架,一个个穿着白蓝色长袍的人影手中拿着书走动着,还有着窃窃私语声。

    “苏师兄,这龙虎拳需要将灵气涌入‘尺泽穴’,然而我一这么做,胸口顿时胸闷不已,灵力也难以聚起。”一名男子愁眉不展道。

    林霖听到声音,看了过去,便是看到一名身材高壮的男子,正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在他身旁,是一名看起来面目温润的师兄。

    “手臂拿来。”那姓苏的师兄伸出手掌,淡淡道。

    他的手掌有些宽大,上面有着很厚茧子,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之处,看起来是常练剑所致。若是练刀的话,尾指处也应该有不小的茧。

    那男子闻言,乖乖的将手臂伸到放到苏师兄的手掌中。

    一股青绿色的灵力从苏师兄的手掌中渗出,然后游走在那男子的经脉之内,林霖有些惊讶的观察着这灵力的强度,少说竟然也到了修灵的水准。

    “你是蠢货吗?”苏师兄皱着眉头笑骂了一句,“龙虎拳一层需要打通少商穴和鱼际穴,第二层打开经渠穴和列缺穴。”

    “对啊,我都按着来的。”那男子忙道。

    “那你说说,龙虎拳第三层需要打开哪些穴位?”苏师兄放开手臂,淡淡说道。

    “自然是孔最穴和尺泽穴。”男子摆了摆手,对于苏师兄的提问他认为是小菜一碟,这穴位他看过一遍便是记住了。

    苏师兄闻言额头上一股青筋就是冒起,他伸出手掌狠狠的拍在那男子洋洋得意的脑袋上,有些怒不可遏道:“胡扯!龙虎拳前两层着力在手腕,然而第三层则是借力心肺,你把太渊穴丢哪去了,啊?”

    “太……太渊穴?”那男子也是有些懵,迷茫的摸着有些疼的头。

    “穴位图拿来。”苏师兄朝着一旁伸了伸手,立即便有弟子给他递了一份图纸上去,他看也不看,直接啪的一声就拍在了那男子的脸上,喝道,“好生看看!”。

    “哼,龙虎拳虽说只是启灵境的拳法,但也不容小觑,你这般马虎,日后要是练上修灵境的法决,岂不一塌糊涂!”苏师兄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这不有师兄你嘛。”那男子嘿嘿一笑,摆手的同时细细的看着手腕的经脉图,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苏师兄我去练拳去了。”那男子高兴的将图纸一扔,推开大门,身体直接穿过在门口处的林霖,径直跑了出去。

    那苏师兄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脸上却也是有些欣慰。

    原本想要避让的林霖,他测过身体,突然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他怔怔的望着门外面的景色。一片广阔的大石板,一幢幢精美的阁楼,一座座漂浮在半空的战台。

    远处是无边绵延的山峰,那峰峦之上,云雾缭绕,有着紫气氤氲。

    这是一个远比御灵宗强大的宗门!

    林霖急忙跑到房屋外,看着这浩瀚的宗门气象,一时间怔在了原地。有着不少弟子踩着飞剑或者其他的武器,呼啸而过。

    那不时散出的灵力,竟然也都是达到了启灵境的水准,更是有着不少穿着蓝白红边袍服的男子,眸中自有傲色,一身灵力竟然达到了修灵境的强悍地步。

    妖孽……

    林霖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轻轻往前走了一步,这时候眼前突然又是瞬间模糊了起来,突然间画面急转,一道道树木的影子从他眼前划过。

    而他,竟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一看,发现此刻竟然漂浮于空中,而就在他的前面,是那名请教龙虎拳的弟子,此刻他身形迅速,疾驰在树林之中。

    一头庞大的巨虎从地面上窜了起来,灵力狂涌,一身修为竟然也达到了修灵的层次。

    这男子轻哼一声,右手五指握成拳,红色与金色的灵力漩涡就在他的手臂上成型,然后化作一道一道金龙与赤虎的灵力纹身。

    让林霖感到惊诧的是,他体内的灵力,竟然也是随着那男子而动着,其手臂之上,一道略微粗浅的龙虎纹身也是出现。

    拳头携带着狂猛的灵力,与那巨虎猛然撼去。

    轰的一声,巨虎惨然长啸,身体如同山岳一般倒了下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大地之上,大地震动,灰尘漫天。

    “修灵境,天玄虎也不过如此。”

    男子轻蔑的看了一眼,便是再次疾驰而去。林霖则是回头望了一眼那已经死去的虎尸,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同时他握了握右拳,眼中闪现火热之色。

    龙虎拳,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力量,第三层直接一拳轰杀修灵境。

    他很想立即去修炼龙虎拳,然而他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就这一样一直跟在那男子的身后。

    春夏秋冬如此而过,林霖试过了很多办法,仍旧无法离开,却跟随着男子走过不少诡异而奇妙的地方,其中有那骇人听闻的赤魔山脉,神秘莫测的九蛟龙潭,惊险万分的战灵古墓,还有比这宗门更大的宗门。

    其间不知道多少次重伤而归,多少次在生死间徘徊。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花开花谢,日出日落,时间悠悠而逝,那男子从青年变成了中年,中年变成了老年。

    一身修为也是到了战灵的境界。

    林霖就如此默默的跟着,心性也开始发生了变换,那双原本还稚嫩的双眼此刻如同经历了沧桑,充满了淡漠,变得更加深邃。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虽然他的修为仍旧是初灵中品,然而某种程度而言,已经有了战灵境的气势。

    一个冬日,洞府之内,老者静静盘坐,一身火光涌动,突然他那枯爪般的双手急速的动了起来,红火的灵力呼啸而出。

    紧接着,洞内便是有着高温燃烧,老者衣衫尽数湮灭,苍老的额头上,一道火纹显现出来,火猛然席卷。

    老者昂头旷然大笑,一脸豪迈之色:“老夫洛青言寿尽之日,竟能自创奇功。此带我火尽绵延,意我火为尊,苍天之色不能屈我之志,意在我心我自焚尽天下。苏师兄,我终随你而去,你名苏意,故此法我名火意诀!”

    “以此祭奠!”

    老者话音落下,洞内火焰顿时弥漫。

    画面消失了,林霖沉默的站在坟地之中,在他的面前,是已经关闭上的虚幻大门,大门之上,有着几个字符出现。

    左边的门扉上写着灵诀功法,右边写着灵草丹药。

    然而林霖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他双膝跪地,郑重的磕了磕头,然后才缓缓站起,朝着那来前的小门走去。

    “龙虎拳……”林霖呢喃了一声,他轻轻握起右臂,灵力涌动,一道模糊的龙虎纹出现,却是蕴含了极为凶猛的灵力。

    此刻他突然惊醒,然后涔涔冷汗从额头留下。

    “我本身只有初灵境,却经历了一位战灵大师的一生,竟让我心智模糊,若以这个状态出去,必然也是以战灵之态看这个世界,真是愚蠢自大。”林霖擦了擦汗,笑着自言自语。

    就在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坟墓似乎是欣慰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一道火光猛然飞掠而出,扑到了林霖的身体之上。

    一道不属于他的灵力在他体内流窜,然后汇聚到了……太渊穴。

    太渊穴在于掌心手腕右侧,那里赫然多了一道赤红色的印记,里面有着雄浑的灵力在流动,却安静的待在太渊穴之内,丝毫没有进犯。

    “多谢前辈!”林霖虽然不知何意,但察觉并无太多的伤害,难道这坟墓竟然还有着灵魂意识,然而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叹了一声,林霖推开小门离去。这一片坟墓堆,又化为了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