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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毛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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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镜的结果一般要等所有人试镜完成后,由几个主持试镜的人讨论,得出一个名单,然后进行通知。

    所以李炅楷并没有什么表示,公式化地点了一下,道:“试镜到处结束,结果出来后我们会尽快通知你,请等待我们的通知!”

    程鹏对自己的表演有点失望,不过试镜已经结束,也不可能重演一次,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还是对着三位面试者浅浅一笑,道:“三位前辈,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之句话,转身离开了。

    就在程鹏走出房间的一瞬,李炅楷扭头问旁边的洪京宝:“三毛哥,你觉得这个程鹏演得怎么样?”

    正襟危坐的洪京宝点了点头,道:“一个好的表演应该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人物的性格基调,动作设计,台词的处理。这个年轻人演得不错,人物性格出来了,动作设计合理,台词的处理尤其出色,念白、节奏、停顿处理得非常恰当,最妙的是他在最后加了一个‘恩’,这个‘恩’加得非常好,成为人物情绪的爆发点,一下爆发出来,很强烈,有很强的爆发力。”

    李炅楷点头道:“他的台词功底确实不错,表情神态都不错,但演得有点紧,还不够夸张,不过也是目前演得最好的了。当然吴家龙也很好,两人各有优势,看来得好好想想该选谁了。”

    旁边的制片人道:“我觉得吴家龙更好,他的气质更出色,这种气质与受的教育有关,程鹏明显缺乏这种气质。”

    洪京宝更看好程鹏:“吴家龙身上有股傲气,但光有傲气还是不行,他身上缺乏武者所有的锋芒,完全没有空手道高手的感觉,但程鹏身上有武者的气质,至于傲气,程鹏身上其实也有,只是比较内敛,他的傲气在骨子里,这才是真正傲!”

    制片人也觉得程鹏不错,但他看好吴家龙也不是没有理由:“吴家龙毕竟是吴耀汗的儿子,既然是他推荐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而且更有利宣传,三毛哥和儿子,吴耀汗和儿子,两对父子搭档共同出演,这在影坛也是一段佳话。”

    洪京宝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宣传的噱头很重要,但我们电影的质量……”就在这时又一位试镜者推门而入,洪京宝当即闭上了嘴。

    可惜这番对话程鹏没有听见,否则他的心情会好很多。此刻的他情绪低落,脚步十分沉重,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原来以为凭借自己满脑袋的演技,这种试镜绝对是轻松拿下,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走到楼下,程鹏想起黄晓名让自己试镜结束之后给他打电话,要请自己吃饭,打起精神拨通了黄晓名的电话。

    来到包间,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程鹏将试镜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对表演的疑惑说了出来,想听听黄晓名的看法。

    黄晓名笑着安慰道:“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的表演没有问题,现在演戏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分析人物,揣摩人物的内心啊!大家都一样,别想那么多,你肯定能过通过,我看好你。”

    “不仔细揣摩人物怎么行啊?这样演出来的人物会流于表面,很容易过火,而且演起来也别扭!”

    黄晓名笑道:“过火就对了,尽皆过火,尽是癫狂,这是香江电影的特点,更何况这是一部功夫喜剧片,表情做作,动作夸张,这样才能起到喜剧的效果。”

    “我以前也这样演,但现在觉得这样的表演很假,演起来没感觉。罗伯特-德尼罗说,我就是不能演假戏,我知道电影是一种假象,也许演员的第一个规定是假装,但我不能这样,我需要处理一个角色的切身体验。以前觉得这话是故作高深,现在才发现真的会这样。”

    黄晓名闻言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程鹏,他没想到程鹏把罗伯特-德尼罗的话都扯出来了。

    这情形就像鲁迅写“我家门前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因为是鲁迅写的大家就觉得深刻,觉得牛逼,会有各种解读;要是普通人敢这么写,绝对会被认为是废话。

    黄晓名拿不准程鹏是在说笑,还是故作高深,笑道:“问题是罗伯特-德尼罗面对的马丁斯科塞斯,而不是香江电影导演。不同的导演对演员的要求也不同,你听没有听说过希区柯克的那句话,演员都是牲口。作为演员按导演说的来演肯定不会错,他们要我们演就怎么演,他们要的是这种风格,那我们就这么演。”

    他好歹也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电影理论没少学,还是有两本书袋可吊。你能扯罗伯特-德尼罗,我就能扯希区柯克。

    程鹏觉得黄晓名的话有些道理,却也不完全对,不可否认希区柯克在把握情节、运用镜头上,是真正的大师,但他在人物塑造却没有创造多少经典角色。回忆一下,他留下了什么样的独特、生动而又贴近生活的人物形象吗?几乎没有。一个演员只想做导演手中的棋子,怎么成为顶级演员?黄晓名将来能够顶级明星,但他的演技不是一直被人诟病吗?

    黄晓名见程鹏沉默不语,端起酒杯,道:“别想那么多,到时候导演让你怎么演,你就怎么演,一句话,听导演的!来来来,喝一个!”

    跟黄晓名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还是自己慢慢来吧,程鹏端起了酒杯:“行,干一杯!”

    三天之后,程鹏接到了《龙威父子》剧组的通知,他将出演剧中郑富强一角,这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来到度假村,与剧组签订了合同,片酬四万。

    《龙威父子》主要的戏份将在度假村附近的一个景区完成,故而度假村就是剧组的驻地,现在程鹏是剧组的签约演员,自然有资格住进度假村了,所以程鹏从小旅馆搬出来,住进了剧组提供的房间。

    安顿好后,程鹏来到黄晓名门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黄晓名见到程鹏一怔,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程鹏的肩膀上来了一拳,笑道:“我就说你没问题吧,你小子当时还愁眉苦脸的!”

    程鹏笑道:“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由这样的优势!”

    黄晓名翻了一下白眼,露出鄙视的眼神道:“在本帅哥面前,最好不要提‘帅’这个字,因为我就是为这个字而生的,这个字就是我的代名词!”

    程鹏冲黄晓名竖起大拇指,然后迅速翻转,拇指向下:“我去,‘自恋’这个词才是为你而生的。”

    黄晓名知道程鹏刚搬进来,还没有见导演,也没有见剧组的其他演员,笑闹几句之后,建议道:“你先去见导演,见过导演之后,我带你认识一下剧组的其他演员。”

    “行,那我就先去见导演了!”这是基本的礼貌,必须去的,程鹏点了点头,向导演的房间走去。

    敲门进去之后,见导演李炅楷和洪京宝坐在房间喝功夫茶,程鹏冲两人鞠躬问好:“导演好,洪前辈好,我没有打搅你们吧?”

    洪京宝冲程鹏点了一下头,继续喝自己的茶;而导演李炅楷则要热情许多,冲程鹏招招手,道:“我们在喝茶,来得正好,看看我泡的这茶如何。”

    “导演,你这是工夫茶,听说泡和喝都特别有讲究,我就是一粗人,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你们可别笑话我啊!”程鹏走到茶几前,从导演手里接过茶杯,将杯中之水喝干。

    喝工夫茶很有讲究,要先闻茶香、再观茶色,然后慢慢吞下,不过程鹏已经说过不懂里面的门道,在李炅楷看来倒也有趣:“不知者不为怪,来,坐下陪我们喝一会儿茶!”

    程鹏十分抱歉地道:“我倒是想陪两位前辈品茶,只是晓名还在外面等我,说要带我去见剧组的其他演员,大家认识认识,这样合作起来效果也融洽一些。”

    李炅楷闻言笑道:“你们年轻人热闹好动,留在这里喝茶倒是难为你了。行,你去吧!”

    “我一定认真读剧本,把电影演好,绝对不会辜负导演的期望。”

    “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吴家龙各有优势,而制片人更看好吴家龙,要不是三毛哥为你说话,这角色肯定是吴家龙的,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程鹏不知道三毛哥是谁,搜刮记忆也想起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三毛的人,去世的作家三毛他知道,《三毛流浪记》他也知道,就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三毛哥,好奇地问:“导演,不知道你说的这位三毛哥是哪位前辈?下次见到,我也好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李炅楷一怔,随即大笑起来:“三毛哥,没想到还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号啊!”

    洪京宝也不禁莞尔:“现在大家都叫我大哥,只有你们这些老人还叫我三毛哥!”

    程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真不知道三毛哥就是洪京宝。不过他有点意外,在表演过程中,洪京宝神情淡漠,没有丝毫反应,而且洪京宝导演过不少电影,水准相当高,程鹏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表演在洪京宝眼里不合格,却没想到洪京宝不但看好自己,还为自己说了很多话,赶紧向洪京宝鞠躬:“谢谢洪前辈,谢谢!”

    洪京宝淡淡地道:“别叫我前辈,听上去七老八十的,我还没那么老。大家都叫我大哥,你也叫我大哥吧!”

    “是,谢谢洪京宝大哥,谢谢洪京宝大哥!”

    “我是看你身手好,演得也不错,就顺嘴说了两句,你好好演戏就是了。就这样,你忙你的去吧!”

    “导演,洪京宝大哥,你们忙,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