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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你真的爱他吗?【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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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

    作为受害者兼被告方,左浅只跟警察说了一声就十分顺利的见到了木卿歌。

    一张桌子,两人各自坐在一边,应左浅的请求,警察们都在外面等候,所以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曾经以姐妹相称的两人。抬头将木卿歌打量了一遍,左浅勾唇淡淡一笑,木卿歌当年一定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她跟她像小时候吃饭时一样,对坐在一张桌前,而两人的地位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时候,左浅是饱受木卿歌欺负的小女孩儿,现在,木卿歌是阶下囚,而她就在昨天已经顺利的嫁给了顾南城,成为豪门的少夫人。

    即使是公正无私的警察,也因为她是苏家的儿媳妇而对她尊敬有加—患—

    “来看看我有多惨是么?”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很久以后,木卿歌勾唇冷漠的一笑,扫了一眼左浅容光焕发的模样,她冷嗤道,“你以为你知道阳阳是你和顾南城的亲生儿子之后,你们就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么?左浅,你别得意得太早,还指不定有多少人想拆散你们呢!绪”

    左浅将木卿歌即使被拘留了还改不掉的趾高气扬看在眼中,她淡淡的笑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翻开之后面向木卿歌放在桌上。她一言不发的望着木卿歌笑,木卿歌瞳孔微缩,看向桌上的红色本本——

    当她看见那是左浅和顾南城的结婚证时,她惊愕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左浅!

    “这怎么可能!苏少白跟你离婚了?”她震惊的摇头望着左浅,一个人喃喃念道:“不会的!苏少白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你离婚了!就算离婚了,你和顾南城也不会这么快就结婚!”

    左浅微笑着将结婚证收进包包里,抬头一脸怜悯的望着木卿歌。木小婉的去世,让她不想跟木卿歌发生太多的争执,此时此刻,她除了想看到木卿歌为她自己犯的错受到公平公正的惩罚之外,她再也没有任何的报复心理。

    阳阳平安无事的在她身边,木小婉也用自杀来赎罪,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对木卿歌这个可悲的人进行报复呢?就让她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岁月,这样也未尝不好。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嫁给顾南城,真的是因为爱上了他么?”

    左浅倚着椅背,一脸平静的望着木卿歌,“我跟安慕在一起时,你也疯狂的追安慕,那时候我以为你是真心的爱他。可是后来我跟顾南城在一起了,你又想方设法的嫁给顾南城——木卿歌,这两个男人你真的有爱过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抱着让我失去幸福的想法在接近他们?”

    她曾经以为木卿歌是真的爱顾南城才愿意为他生孩子,嫁给他做了他四年的妻子。可是一想到当年她和安慕谈恋爱时木卿歌也曾经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她忽然就不明白了,木卿歌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谁——

    也许从一开始,她爱的就只是自己,安慕也好,顾南城也好,都只不过是她报复的工作罢了——

    木卿歌从左浅的包包上移开目光,包包里的结婚证击碎了她之前的所有自信和高傲。她刚刚跟她的老公离婚没多久,她就被那个男人亲手送进了监狱,而同一时间,那个男人却娶了她最恨的女人……

    悲伤的笑了笑,木卿歌凝视着左浅的眼睛,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冷淡的说:“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不会认同,但我就是那么想的——”停顿了一下,她继续对左浅说:“安慕,我爱过,顾南城,我也爱过——我的爱情跟你不一样,只要那个男人够好,只要他值得我爱,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爱上。既然已经到今天了,我不妨告诉你,在跟顾南城结婚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一次都硬|不起来,我一个正常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性|需求,所以,他做不到,我自然找了别的男人替他做——而且,不止一个。”

    左浅惊异于木卿歌今时今日的坦白,也惊讶于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她无法想象,木卿歌能够在嫁给了顾南城的情况下不止一次的跟别的男人苟合,给顾南城戴了一次又一次的绿帽子——

    木卿歌瞅着左浅惊异的模样,她冷笑道,“我对那些优秀的男人,也有同样的爱。只不过相对而言,顾南城他能给我金钱和地位,他能给我一个安定的家庭,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和安慕都是你喜欢的男人,所以我对他们的爱里面更多的是占有欲,就冲你,我都得花十二万分的心思讨好他们,将他们占为己有!”

    “木卿歌,你这根本不是爱情,而是滥情。”左浅瞳孔微缩,盯着木卿歌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顿了顿,左浅换了个姿势看着木卿歌,又问:“不过,你就算再怎么恨我,也没有理由这么草率的怀上他的孩子、在他身边待上四年的时间不是么?”

    她有些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恨,竟然能够让木卿歌在一个不爱她而且连碰都不碰她的男人身边待上四年!最为重要的一点,她竟然还愿意去医院做试管婴儿,生下顾南城的孩子——

    “我去医院做试管婴儿的时候,你和顾南城关系正好,你们还没有分手。原本我的计划是生

    tang下他的孩子,用孩子告诉你,他曾经跟我上过床,有孩子跟他的DNA鉴定在手,你一定会对他失望,从而放弃这个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可是我没想到,刚刚怀上孩子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就分开了。后来我知道他失忆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只要我带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失忆的他必定会接受我和孩子,给我一份安定的生活——”

    说到这儿,木卿歌停了下来,耸耸肩对左浅淡淡一笑,“你说你不理解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在顾南城身边待上四年,呵,这个理由不是应该最简单么?顾南城他有钱有势,他在A市颇有地位,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我既然可以嫁给他,我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他除了床上没用之外,其他地方一直很优秀——至于床上他不能给我的,我也完全可以找别人给我,我没什么损失。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离开他了么?”

    左浅凝视着木卿歌,听着她平静的说起这些她跟很多个男人来往的事情,左浅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抵触。不论怎么说,木卿歌是她妹妹,木卿歌对感情的不重视以及对“性方面”的严重滥|交,让她生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凝视了她很久以后,左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淡的笑,“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钟情过,所以你直到现在都不曾拥有过真正的感情——”

    你不配。

    木卿歌仰头望着天花板哈哈笑了几声,那小声极其凄凉,笑过之后,她缓缓低头看着左浅,凉薄的嘲讽道:“我的亲生父亲任由我跟我妈被人叫了十几年的小三和野种,一直到他的原配妻子去世他才有胆量给我和我妈一个名分,呵,摊上这样的父亲,我应该相信爱?”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犯了一点错,我的亲生母亲竟然能够将我赶出家门任由我冻死街头,而我的父亲竟然对我的死活一点都不在乎,呵,摊上这样的母亲和父亲,你告诉我,我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

    说到这儿,木卿歌哽咽了一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天花板,继续冷笑道,“当我被一群小混混堵在街角,而我的初恋男友他竟然跟那些人一起轮|奸我,那个时候,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在那之前,我不过有些小坏罢了,可是我还不恶毒。那件事之后,我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缓缓看着惊愕的左浅,她冷笑着闭上眼睛,“而将这些灾难带给我的人,是你!左浅,是你和你母亲的存在让我从小就只能被人叫野种!是你让我的亲生母亲抛弃了我将我赶出左家!后来也是你唆使傅宸泽找人强|暴了我!”

    停顿了一下,木卿歌加重语气怒吼道:“如果单单只是强|暴也就算了,那不是强|暴,那是十几个人惨无人道的折磨我,一整夜的时间,我被他们折磨得连拿刀片割腕都没有力气了,你永远不了解那种痛苦,你永远都不了解你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有多深!!”

    左浅静默的望着木卿歌,她从来不知道木卿歌曾经被人强|暴的事,她从来没有让傅宸泽伤害过木卿歌!

    此时此刻木卿歌的痛苦,她能够深深地感觉到——

    可是,她的痛苦呢?

    今天来警察局,她知道了一个真相——

    原来当初她子宫受损并不是简单地医疗事故,而是木卿歌命令唐素华做的!

    她缓缓质问木卿歌,“难道你就能明白我这辈子不能再做母亲的痛苦么!没错,你经历过的痛苦我不曾经历过,我也永远体会不到——而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又能体会到么?”

    左浅转过头看着别处,淡淡的笑着,“我原本打算生了孩子就回去找顾南城,可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我的儿子,我甚至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能力!你也永远体会不到我听到我儿子胎死腹中时的痛苦,你也永远体会不到我刚刚从失去儿子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医生却突然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那种晴天霹雳一样的痛苦!”

    重新看向木卿歌,左浅一字一顿:“你让我跟我的亲生儿子分隔了四年,你让他叫了你四年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还挑唆他敌对我!你以为,身为一个母亲却被自己的孩子骂小三,这种滋味不让人痛心么!”

    “所以说,我们的恩怨这辈子都理不清了,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与你作对一天,至死方休——”木卿歌一字一顿的说完,眯着眼睛享受着左浅痛苦的表情。

    她没想到左浅会自己跑来这儿让她开心一番。看见左浅脸上的痛苦,她忽然觉得,坐几年牢算什么?如果能让左浅再痛苦一些,哪怕让她将牢底坐穿她也不在乎!

    “可惜你暂时只能将你的所有心思暂时放下了——”左浅敛去悲伤之色,对木卿歌淡漠的笑,“警方应该通知你了,三天后开庭审理,三天之后,你就会从警察局转到监狱了——监狱可不比拘留所,那儿会磨光你所有的心气儿。”

    警察的确告诉木卿歌了,因为最近A市严打拐卖儿童的案子,所以上面省去了那些长达半个月甚至一个与才能办好的程序,决定直接开庭。

    她瞅着左浅,冷笑道:“呵,如果你以为区区几年牢狱就能让我不再恨你、不再跟你作对,那你就错了——左浅,不论坐多少年牢,出来了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句话,木卿歌说得极为缓慢,极其坚定——

    “随你,”左浅看着木卿歌仇恨的嘴脸,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包,站起来淡笑着凝视着木卿歌,“你再怎么报复都没关系,因为我这辈子多少算是圆满了,即使前面二十几年不如意,可在我遇见顾南城的时候,那些痛苦都已经过去了。我的下半辈子,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朝夕相处,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还有一个好脾气的婆婆,我觉得我很幸福。”

    木卿歌瞳孔紧缩,盯着左浅幸福的容颜,左浅口中说的这些,曾经都是她的!

    “也许,你的存在就是老天爷在给了我这些快乐的同时给我施加的一点点小折磨罢了,木卿歌,从此任你再怎么用尽心思,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聊的跟你斗下去——如果你还想重新好好生活,那就趁着这几年在监狱的时间认真想想自己的以后。如果你还是不想放过我,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搭上你一辈子的幸福给我添那么一两回堵。你给我添堵,我有丈夫和儿子给我安慰,可你呢,你搭上了你的一生,到最后你除了收获满满的恨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

    左浅离开桌子边,正准备往外面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真正目的。缓缓回头看着木卿歌,左浅微微眯了眯眼,一字一顿的说:“你母亲去世了,也许你从没有爱过她,但毕竟是她生了你,现在她走了,你应该知道——”

    木卿歌惊愕的望着左浅,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在她耳中嗡的一声炸开!

    木小婉……她去世了?

    呆呆的盯着左浅看了几眼,她忽然腾地一声站起来,愤怒的盯着左浅:“你撒谎!!你再怎么恨我,也不能诅咒一个拿你当亲生女儿的老人去死!!”

    她怒不可遏的想冲过来,可是手铐铐在了桌子边,她拼尽全力也冲不过来!

    听到木小婉去世的那一霎,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仅惊愕,她更加害怕,她怕这是真的,她害怕那个人真的死了!!

    左浅凝视着木卿歌愤怒的容颜,她略显欣慰的勾唇,原来,木卿歌看似不在乎的面容下,其实藏着一颗深爱着木小婉的心。那始终是她的亲生母亲,没有人能够做到不爱自己的亲生父母吧?

    低下头,左浅嘲讽的一笑,就像自己和左铭昊,明明左铭昊是个人所不齿的渣滓败类,可是自己的心里一样有他的位置,在他惹上了人命官司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替他作伪证……

    这种父母与孩子间的亲情,又岂是轻易就能够斩断的呢!

    “木卿歌,我希望你记住,她是为你死的。她因为你做的事而心存歉疚,为了替你赎罪,她才选择了自杀——”左浅瞳孔紧缩,盯着木卿歌愤怒的眼睛,一字一顿:“木卿歌,你总说你一无所有,的确,你连天底下最无私最伟大的爱都亲手葬送了,你活该一无所有。如果不是你犯的这些错,你母亲她不至于为你而死。”

    “你住口!!”

    木卿歌情绪激动的盯着左浅,她的眼眶已经渐渐地红了。她明明不相信左浅说的这件事,可是心里就是没来由的痛,痛得她都忍不住想流泪……

    “她给了你生命,你却让她为你而死,木卿歌,你真的还要固执下去么?”

    这是左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木卿歌呆呆的望着左浅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叮当作响的手铐残忍的禁锢了她的自由,从前几天开始,一直到几年之后,她美好的时间将会葬送在监狱中——

    “妈……”

    从会见室被带回囚室的时候,木卿歌一直低低的喊着这一个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其他的话。等到囚室的门关上那一刻,她背抵着门,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泣不成声。

    妈,你宠了左浅这么多年,你这些年从来没有对我尽过任何身为母亲该尽的责任,现在,你竟然在我身在监狱的时候你选择了死!你让我连你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送你走的人,竟然还是左浅!

    妈,我恨你……

    你活着的时候不曾爱过我,你连死都不让我送你!

    “可是……为什么左浅说,你是为我赎罪才自杀的……不可能会这样,你不可能会为了我而自杀……绝对不可能……”木卿歌的身子虚弱的滑到地上,她痛苦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嘴里都泛着血腥味了,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嘴唇——

    似乎只有死死咬着唇,才能抵挡住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恨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到最后竟然因她而死!

    不仅如此,今时今日的她连去祭拜一下母亲都无能为力——

    一瞬间,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将她席卷,她久久的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木小

    婉活着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爱木小婉。可是现在木小婉死了,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真的恨过,木小婉的死,竟然伤她伤得这么彻底……

    “妈——”

    很久很久以后,囚室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女声,那种悲恸,听得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心疼。

    *

    左浅回到苏家,进门就看见苏少白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好像哪儿不舒服。左浅放慢脚步四处看了看,苏宏泰和顾玲玉不在客厅,顾南城估计是去公司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苏少白一个人。

    他腿脚不方便,左浅有些放心不下,一边将自己的包包放在沙发上一边走到苏少白面前,蹙眉担心的问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苏少白似乎正在想什么事情,听到耳边的声音,他蓦地抬起头——

    见是左浅,他微微眯了眯眼,转过头不想搭理她,可几秒钟之后不知又怎么了,他重新抬头看着左浅,一边掐着眉心一边说:“好像有点发烧,能上楼帮我拿一下温度计吗?”

    “好,你等一下。”左浅点点头,立马去了楼上。

    苏少白目不转睛的望着左浅的背影,刚刚他不想理她,可是一想到自己从今以后再也得不到她的关心了,现在又何必拒绝她的好意呢?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被她关心了。

    闭上眼睛,他一脸的烦恼。从梁宇墨打电话给他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可是他的母亲依然在梁宇墨手里,至今没有放回来。他好几次都想报警,可梁宇墨说了,他要是敢报警,他母亲的命就没了——

    因此,他只能一直忍耐着,等待母亲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