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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苏晗审问公主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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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老夫人真想直接晕过去,小腹一阵阵抽痛撕心裂肺,底下像是有什么一点点在剥离,抽搐着身子紧咬着牙才有一丝理智,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凌老夫人怕了,再这样流下去她会死的。

    “大姐……太后娘娘救我,都是我的错不该冲撞侄媳妇,到底孩子是无辜的,娘娘!”

    戚太后不松口没人敢上前,凌若菲是怕了,戚太后根本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心很毒辣,京都的水太浑了。淩若菲开始后悔了,她在连阳至少还有嫁妆傍身,吃喝不愁,现在倒好了小命都差点不保,戚太后和母亲的恩恩怨怨实在太深了,富贵虽在眼前,可也得有命去享受啊。

    没上京之前,凌氏就苏霆这么一个儿子,不可能过继给凌家。可现在,凌氏还怀着孩子呢,万一生了个儿子,那就不一定了。

    戚太后不愧一路从小小妃子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手段了得。是她们被京都繁华迷了眼,太后说的对,李源终究是外家的孩子,都是外家的孩子还不如直接过继凌氏的,血脉更亲。

    一个是外孙一个是庶出侄孙,孰轻孰重,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偏偏她们看不清一头扎了进来。

    凌若菲还保存着一丝理智,难得聪明了一次,凌氏被气得差点小产,坏了戚太后的打算,戚太后肯放过她们才怪。

    凌若菲跪在戚太后面前,砰砰嗑了好几个头,“太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不该招惹侄媳妇,痴心妄想,求太后娘娘开恩啊,救救母亲吧。”

    “啊……痛!”凌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戚太后蹙眉,血腥味充斥整座大殿,使了个眼色睨了眼古公公,古公公会意,找人将凌老夫人抬了出去。

    “人老了,不中用了,絮姐儿扶着哀家进屋吧。”戚太后揉了揉眉心,淡淡道。

    “是,奴婢扶您。”柳絮儿适应得很快,看也不看淩若菲震惊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学着宫女搀扶着戚太后。

    柳芸儿咬了咬唇,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刚才怎么没冲上前。

    淩若菲难掩失望,深吸口气带着柳芸儿退了下去。

    凌老夫人年岁大了怀胎本就不易,再加上情绪一激动,肚子受了刺激,滑胎那是必然的。

    淩若菲可就全指望凌老夫人呢,对这个孩子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凌老夫人刚刚小产身子太弱,经不起折腾,至少要修养一阵子,戚太后就拨了个院子派人看守,不叫她们四处惹事,时间一到立马把她们打包回连阳。

    凌老夫人自从醒来就跟失心疯似的,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传到了戚太后耳朵里,也只是一笑而过。

    柳絮儿趁着空闲时间去了一趟别院,凌老夫人一见她就没好气道,“这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吗,怎么敢屈尊来这种小地方?”

    凌若菲也剜了眼柳絮儿,“絮姐儿你太叫我失望了。”

    柳絮儿冷哼,“失望?我好心过来看看你们,你们却一点也不知好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扰了太后娘娘清静,被撵出宫倒是小事,就怕出不了宫,太后娘娘要一个人消失,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母亲,您也劝着点祖母,我在太后跟前当差,讨好了太后,对咱们也好,将来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和芸儿,行了,话我也带到了,我走了。”

    柳絮儿巴不得她们快点走,太后见了心烦,只会想起以前的过往,反而连累自己。

    凌老夫人躺在床上,两眼发黑气得差点晕过去,颤抖的指着柳絮儿,“你!”

    柳絮儿浑不在意,直接掉头就走头也不回。

    凌若菲却陷入了沉思,某一方面柳絮儿说的没错,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柳絮儿嘴巴甜长得乖巧,要是讨了太后喜欢,将来她和芸姐儿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况且,凌若菲搞清楚一个事实,戚太后对凌老夫人不是一般的厌恶。往日里她没少埋怨戚太后薄情,今儿才觉得,戚太后不踩一脚就已经很善良了。

    “你也被这个小贱人说服了?若菲,我告诉你,那是太后故意的,故意用絮姐儿挑拨咱们,侮辱咱们,絮姐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凌老夫人气狠了,捂着胸口憋不出气来。

    淩若菲眼神微闪,只一味的安慰凌老夫人的情绪,心里却已经释怀想通了。

    凌老夫人就是想逞强又好面子,自从一脚踏进京都那一刻起,什么尊严骨气全都被抛之脑后了,现在又犟起来,给谁看呢?

    柳芸儿亲眼看着柳絮儿走了,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紧紧咬着牙,满是不甘和怨。

    戚太后双眼一眯,“果然都是一家人,没叫哀家失望。”

    素荷点点头,很赞同戚太后说的,柳絮儿太自私了。

    “可惜哀家的身子不中用,也不知道鸢儿那孩子怎么样了。”

    “夫人福大命大小公子也会没事的,连太医说了夫人底子好,只要好好养着,并无大碍。”

    戚太后叹息,“希望如此吧。”

    苏晗一路回府,急色匆匆的回了府里,凌氏居然又严重了。

    苏晗眉尖蹙紧,“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宜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奴婢没看住,叫人钻了空子,夫人的药里被下了美人泪,连太医还在里面。”

    苏晗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急的在外面打转,心里忐忑不安不停的祈祷,凌氏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连太医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都是汗。

    苏晗忙上前,连太医点点头,苏晗倏然松了口气,转身推门而入进了里间。

    凌氏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只穿着白色里衣,苏三爷在一旁陪着,面带愠色。

    凌氏沉沉的睡着,发丝紧贴着额角,脸色宛若透明。苏晗心疼的眼眶红了,她的母亲到底得罪谁,孩子是无辜的。

    “晗姐儿。”苏三爷硬是挤出一抹微笑,牵强又难看,“没事的,别害怕你母亲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苏晗点点头,娇娇软软的叫一声,“父亲,这件事就交给女儿吧。”

    苏三爷颌首,“唔,你长大了,也罢,迟早有这一天你要出去飞,多学一点也好。”

    之前苏三爷一直不建议苏晗接触这些后宅阴私,但经此一次,苏三爷想开了。苏晗迟早要出嫁,做父母的护的了一时,护不住一世,路总是要自己走的。

    苏晗陪着凌氏呆了一会,凌氏幸亏身子不爽有呕吐的反应,吐出了大半的药,经过连太医连续几个时辰的针灸护脉,总算保住了孩子,这个孩子还真是命途多舛,来之不易,将来一定是个坚强的人。

    苏晗一转身小脸阴沉,宜人还跪在门外。

    “去把所有接触过药以及熬药的人统统给我带过来。”

    宜人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以为凌氏已经滑胎,咬着唇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

    很快,主院聚集了七个丫鬟婆子两个小厮,有熬药的,还有抓药的,都是常年跟在凌氏身边伺候的。

    苏晗站在廊下,黑如点漆的双眸满是愠色,底下的人相互看了眼不敢出声,谁不知道五小姐脾气出了名的不好。

    “今天是谁熬的药?是谁抓的药,身边都有什么人都说一说吧,想必你们也知道主院里发生了什么,主动交代的可以从轻发落,倘若被揭发,可就不是发卖那么简单了,你们可以相互指责,撇清关系,撇不清的另论。”

    底下的人顿时就急了,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连招两次连太医,苏晗面色罕见的凝重,莫不是夫人腹中孩子不保?

    “小姐,老奴是负责熬药的。”一个婆子站出来,李婆子道,“老奴一直守在药罐子跟前,不敢假手于人,身边还有满枝作证。”

    满枝点头道,“奴婢是和李婆子一起的,从未离开过半步,抓药的是紫莘,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

    “小姐明鉴,奴婢是按照连太医给的方子抓的药,方子也是连太医交给奴婢的,奴婢从未离手,不可能会出事的。”紫莘唬了一跳,连忙解释。

    苏晗静静听着,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揪出这个人。

    苏晗下巴一抬,“你呢?是做事什么的?”

    人群里有两个小厮,其中一个小厮立马道。

    “小姐,奴才是砍柴的,熬药的柴是奴才送的,可不止是夫人的药,还有翠姨娘和白姨娘的都是奴才砍的柴。”

    “翠姨娘得了风寒好一阵子了,每日都会吃药,白姨娘是养身补气身子有些不爽,也在吃药。”芳草小声的在苏晗耳边说。

    苏晗自打重生以来,最不相信的两个字就是巧合。

    冲着青书使了个眼色,青书立马会意转身退下。

    这些大部分都是跟在凌氏身边的老人,要真的是她们,苏晗觉得防不胜防,有些可怕。

    美人泪,名字好听毒性十分强,一旦服用会每一天都见红,一点点的流尽,孩子不保大人更是掏空了身子,轻则缠绵病榻,重则会大出血而亡。

    实在是太歹毒了,就这么巧,凌氏就出事了。

    苏晗招来卫津,“派个可信的人去连阳查查,凌氏一族近日跟什么人往来,务必要仔细。”

    这个关头,凌氏一族来的太巧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多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卫津也是一脸凝重,在眼皮子底下凌氏出了这样的事,卫津不得不重视起来。

    苏晗没有意识到,现在她很信任青书还有卫津,一点也不排斥,偶尔瞥见红豆簪也不觉得别扭,甚至有一点点涟漪在心头荡漾,说不出的奇妙。

    这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苏晗忽然捕捉到满枝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心虚,其他人虽然害怕但目光清澈,不像满枝局促不安的拽着衣角,低着头不敢抬眸。

    “今天,你们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亦或者没有人肯招认,明儿个全家发卖,当事者,仗毙!来人啊,都送下去关在一个屋子里,好好的想一想,明天一早尽快想清楚了再说。”

    苏晗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这么凌厉残忍的话,全部仗毙,全家发卖,九个人一惊。

    “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伺候夫人八年了,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马虎,求小姐明鉴,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李婆子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小姐,奴婢/奴才冤枉啊。”

    ……。

    “带走!”苏晗命令道,“静书,把两位姨娘身边伺候的都带过来!”

    “是。”

    不一会,翠姨娘身边的朱鹮还有白姨娘身边的琴燕都来了。

    “一起关!”

    两人懵了,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婆子抓起来。

    “五姑娘,为什么抓奴婢?奴婢犯了什么错?”

    “五姑娘!”

    苏晗冷哼,“去了自然就有人告诉你们。”

    “五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抓我的丫鬟?”白姨娘一路跟来,她是老太爷赐给苏三爷的其中一个妾,一直不得宠,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凌氏有孕,苏三爷只去了几回翠姨娘房里,至于她和媚姨娘,一次都没来过。

    白姨娘沉浸了这么多天,性子也变得有些急躁,她还这么年轻就要独守空闺,一个个伺候的下人也敷衍她,她觉得有必要闹出来,让苏三爷看清楚。

    搬家后,白姨娘的院子离主院远,白姨娘一直以为是凌氏故意的,好让自己霸占苏三爷,不要脸的贱人!

    许是苏三爷忘了她们姐妹,所以白姨娘趁这次机会,搏一把。

    白姨娘长得确实柔美,气质娇小玲珑,一股弱不经风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很容易吸引人的保护*。

    苏晗回眸,“白姨娘,我要做什么还轮不着你一个姨娘指责吧?姨娘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白姨娘语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质问道,“五姑娘这是要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吗?”

    “白姨娘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姨娘反应这么大,是心虚了不成?还是白姨娘也想进去?”

    “你!”白姨娘在气势上就弱了许多,苏晗正儿八经的嫡姑娘,哪里需要给她一个姨娘好脸色。

    “姨娘救我!”琴燕挣扎,静书不等苏晗指示,猛地一脚踹在了琴燕的小腿上,“闭嘴!扰了夫人休息,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琴燕闭嘴,白姨娘打了个嗝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正要哭泣呢,静书眼尖一眼就识破了。

    一共十一人,找了侍卫看着,一开始进去还好一些,无非就是嘴里有些抱怨和害怕。

    “五小姐难道不怕坏了名声吗,这么多人都要仗毙?”

    “应该……不,不会吧。”有人不确定。

    “会的,五小姐一定会的,夫人仗毙月姨娘的时候你们忘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大少爷是将军,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啊!呜,我不要死,满枝姐姐,你不要吓唬我,我才来三个月,这件事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啊,我就是个打扫后厨的。”年纪小的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五小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嫁出去。”琴燕不悦的撇撇嘴,她才不信苏晗敢把她们都仗毙呢。

    “这些都轮不着咱们操心,夫人这次小产,肯定要查出什么来,都怪表姨夫人,没事好端端的气着夫人做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夫人是中毒了,药渣子里查着毒,这药是紫莘抓的,又是满枝和李婆子煎的,我们这群人才是无辜的,根本就没上手。”

    “别胡说,我可没有给夫人下药,贱蹄子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婆子气急上前和丫鬟厮打起来,紫莘拦住了,身上也落了彩,委屈的直掉眼泪。

    “找不出下毒的,明儿一早大家都可以做伴,左右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没有亲人,下辈子投胎找准了别在做丫鬟。”满枝望着窗外的天微微叹息,心里不停的打鼓,期待着有人来救她。

    话落,一屋子里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中途李嬷嬷离开过一次,还招呼了我一声,这药罐可就只有满枝你在看着了。”

    “对啊,满枝你家里无父无母,却偏偏识字,这也太奇怪了吧。”

    满枝一愣,看了眼朱鹮,这丫鬟有些古怪。

    朱鹮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满枝,引起了大家的怀疑。

    “我怎么记着满枝不是家生子,进府时身边还有个痴傻的弟弟,怎么好一阵的没看见了。”李婆子沉吟着,“满枝,你弟弟呢!”

    满枝脸色巨变,“别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弟弟,不过是看着可怜给了几口吃的,我自己都养不活还能照顾一个弟弟?”

    李婆子原本只是试探,一见满枝这反应,留了个心眼。

    绛雪院

    苏晗喂了凌氏吃了药,凌氏精神稍微好一些了。

    “凌老夫人在宫里小产,太后留了几日,女儿估摸着过几日就该送回连阳了。”

    凌氏颌首,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一阵庆幸后怕,一连两次折腾,差点失去这个孩子。

    凌老夫人一把年纪还怀孕,凌氏有些惊讶。

    “太后进来身子怎么样?”

    苏晗放下药碗,擦了擦手,又摸了摸凌氏的额头,确定了没有热松了口气。

    “太后很好母亲别担心,只管安心养好身子,等弟弟生下来,母亲可以抱着弟弟去向太后请安。”

    “贫嘴!”凌氏舒心的笑了笑,看着苏晗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还有一点心疼。

    伺候完凌氏睡下,苏晗回了凝雅阁。

    “都什么情况?”

    “里面打起来了。”静书道。

    苏晗了然,“看住了,里面不需要送吃的喝的,别叫人再钻了空子。”

    苏晗就不信,审问不出来。

    “明儿一早,每隔一个时辰就拖出来一个,杖打三十再扔进去,有什么消息尽快的提醒我。”

    “是!”

    苏晗想了很久,针对凌氏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隐隐有了怀疑的对象。

    美人泪形状和一味药极其想尽,本身这味药就很难得,苏家药房里不可能有这种药。

    这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蓄谋已久的。

    等到夜深人静,卫津那边传来消息,苏晗手里紧握着刚刚传来的字条,脸色越来越冷。

    第二天一早,静书照着苏晗的话做,先拉出来杖责的是李婆子,三十棍下去,李婆子杀猪一样的哀嚎响彻整个小屋子上空。

    “五姑娘她……”琴燕惊的说不出话来。

    很快,李婆子又被拖了回来,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后背一片血迹斑斑。

    满枝惊的差点站起身来,失声尖叫,五姑娘她不是开玩笑的,满枝浑身发冷,双腿不停的抖动。

    很快,下一个时辰,琴燕被拖了出去。

    “奴婢没有下药,奴婢是冤枉的,五姑娘饶命啊。”琴燕大声求饶。

    “这是……一个时辰一个?打死为止?”

    “刚才宜人说,李妈妈的女儿被卖了,是真的吗?”

    李婆子哼了哼,意识有些不清楚,嘴里忍不住哼道,“五姑娘饶命,五姑娘饶命……”

    很快,外头琴燕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里面的人脸色都变了。

    “呜呜,救命啊。”年纪小的丫鬟吓得浑身直哆嗦。

    “五姑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没有害夫人……”琴燕挨了三棍小脸煞白,腰以下像是被人斩断似的疼的满头大汗,渐渐的气息越来越弱,叫声越来越小。

    “啪!啪!”

    棍子打在闷哼,很有节奏的传来,苏晗就坐在廊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面无表情,眸中泛起的冷意叫人害怕。

    “五……”琴燕头一歪晕了过去,余下的板子一个不少的落在琴燕的臀上,直至三十棍子都打完。

    琴燕和李婆子躺在地上,血淋淋的,空气里一股黏腻的腥味令人作呕,苏晗却像没那回事似的,坐在凳子上品茶,晒着日头,看上去美好的像一幅画卷,一位仙女从画里走了出来,可惜那一双浸了水的眸子有些冷,犹如千年寒冰直叫人发冷。

    这时,静书领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满枝瞪大了眼。

    “满意!满意!”

    满枝像疯了似的捶打着门框,“五姑娘,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伤害他!”

    苏晗恍若未闻,满枝心如死灰咬咬牙,“五姑娘,是我,是我在夫人的药里下毒,都是我做的!”

    一屋子里的人蓦然松了口气,心里却把满枝恨死,刚才就差一点,她们就要被拖出去,和李婆子琴燕一样的下场。

    静书单独满枝提了出来,刚一出门嗖一声人影划过,快的来不及捕捉,苏晗猛的放下了茶盏,脸色微变。

    “快拦住他!”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满枝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静书也吓了一跳,银光一闪一枚细小的银针从满枝胸口处划过,沾满了毒。

    “静书快松手!”

    静书闻言极快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出片刻,满枝的身子倒在了地上滋滋的冒着热气,顷刻间化作一滩血水。

    苏三爷闻讯赶来。

    “晗姐儿,你没事吧?”

    苏晗摇头,“父亲,女儿没事,满枝死了。”

    苏三爷当了几个月的京都府尹,也没见过这么狠毒的人,杀人不眨眼。

    “父亲,我已经派了暗卫拦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苏三爷点点头,京都总是太复杂了,稍有不慎就被算计了,能忍得了一次两次,苏三爷敢说无论是哪位爷下的手,他绝对要抗争到底。

    很快,卫津回来了,似乎还受了伤手臂上破了一大块,浸湿了衣袖。

    “属下无能,刺客来不及阻拦直接咬毒自尽了。”

    “带我去看看!”

    苏三爷迫不及待的要去检查尸身,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姐?”

    “都送去庄子上,包括白姨娘,她若敢反驳直接卖了!”苏晗摆摆手,跟着苏三爷一起去了。

    “是!”静书应道。

    和一般暗卫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什么都没有,根本无从下手。

    “晗姐儿,你怎么看?”

    苏晗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上头刻着睿暗两个字,再往下是编号。

    “父亲,女儿觉得这件事和瑾王脱不开关系,女儿派人去连阳打探,瑾王有一名手下前几日出入过连阳凌家,没过两天凌老夫人就上京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瑾王?”苏三爷惊讶,他一直觉得瑾王掩藏得很深,为人阴险狡诈,不似睿王,更应该值得防范。

    “瑾王拉不拢苏家,却可以挑拨苏家和睿王,这无形之中又是一种拉拢。”苏晗分析道,她还没有把闵暨是瑾王的人说出来。

    苏三爷也不笨,苏晗这还要逼着睿王咬出瑾王。

    “来啊,拿朝服进宫!”

    苏晗也是这个意思,更多的是要逼着睿王跳墙,除去了睿王,瑾王才会显露出来。

    苏三爷进宫时恰巧碰见瑾王出宫,见苏三爷怒气冲冲的多问了几句,有些惊讶。

    金銮殿,苏三爷豁出去了声泪俱下,控诉睿王,求皇上做主。

    景隆帝手里捏着木牌,静静听着。凌氏差点小产是事实,手里的牌子也是事实,凌氏又是景隆帝亲表妹,直接不客气的招来了睿王。

    睿王气的喊冤,景隆帝直接丢下木牌。

    “这个又怎么解释?”

    睿王接过一看,青筋差点爆跳,这木牌真的却不是那个暗卫的,这牌子的主人五天之前一直守在娄鸣身边,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可偏偏睿王就是吐不话来,越说越糟糕,引火上身。

    “儿臣冤枉啊,凌夫人毕竟是儿臣的表姑,儿臣怎会如此大逆不道?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苏大人,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受了奸人的挑拨。”

    苏三爷哼了哼,“臣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臣只知道臣的妻子命大捡了条命,有人公然在臣的府上行刺,臣贱命一条不要紧,可皇上不一样,乃是一国之主,臣身为京都府尹于情于理都该查清事情真相。”

    睿王语噎,苏三爷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叫人反驳不出一句来。

    “父皇,儿臣请旨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去查,一定给苏家一个交代,洗脱儿臣的罪名。”

    景隆帝凝眉,“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可不要叫朕失望才是。”

    “儿臣,遵旨!”睿王憋着气,心里却恼上了一个人,一肚子的火没处撒去。

    苏三爷满意了,景隆帝又赏赐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安抚一番,三爷领旨谢恩。

    领走前,睿王追了出来,“表姑夫,本王一定会查出幕后之人。”

    苏三爷连连摆手,“殿下严重了,微臣不敢当。”

    态度恭敬有加却是疏远了许多,睿王脸色讪讪,碰一鼻子灰只好转身走了。

    一回到睿王府,睿王招来侍卫,“去查查闵大人进来和什么人有往来,派人盯紧了。”

    “是!”

    睿王束手而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站了许久。

    “王爷,沈侧妃派人备好了酒席请您一叙。”

    “回去告诉沈侧妃,本王忙着呢。”睿王头也不抬,忽然又叫住了侍卫,“等等,高速侧妃,本王稍后就到。”

    “是。”

    沈侧妃和闵太夫人是亲姐妹,一母同胞,睿王眸色微闪。

    闵府

    闵暨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色及其吓人,隐忍了这么多年,临了却被睿王怀疑上了,棋差一招,现在睿王和瑾王都是怀疑他。

    凌氏一事,闵暨敢肯定冒充自己给瑾王递信的是苏晗无疑。

    闵暨揉着脑袋,一个娄鸣足以让他头痛,好不容易拉拢过来,却是一颗废棋,还有可能临了会有反咬一口。

    睿王和瑾王都在争尚书这个位置,检举娄鸣那就是和睿王闹翻了,包庇娄鸣,瑾王那边势必要怀疑自己。

    闵暨把幕后之人恨的牙根痒痒,弄的他里外不是人,两边猜忌。

    “大人,娄大人要见诗姑娘一面。”

    闵暨眸光一闪,勾了勾唇,“送去吧。”

    戚扇养了好几天的身子,终于有点起色,可心灵上的创伤始终无法磨灭,呆呆愣愣的。

    “大人。”碧彤忽然道。

    戚扇眼珠微转,恶狠狠的瞪了眼来人,目光锋利如刀。

    “你先下去吧。”闵暨摆摆手。

    “是。”

    闵暨还未靠近床前,戚扇往后缩了缩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闵暨陈酿许久,深吸口气。

    “扇儿,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但我都是有苦衷的。”闵暨慢慢走近,“皇上对你特别失望,闵家也受到了牵连,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知道这些对你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这些天我也在自责,之前是我没有好好把握你,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戚扇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张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伤了喉咙娄鸣给她下的是毒药,毒哑了她的嗓子,警惕之色没有少半分。

    闵暨更是一脸愧疚自责,“我会找太医回来给你看病,你应该要知道我的苦心,我自己根本下不了手,等过几日我带你进宫去见皇上,皇上一定会原谅你的。”

    戚扇眨着眼睛一脸期待,挥手比划,闵暨点点头。

    “我这么做,都是被逼无奈,睿王想拉拢娄鸣,娄鸣这个人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你,对不起,日后我会补偿你的。”

    戚扇一下子崩溃大哭起来,隐忍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倾泻,一头扎进闵暨的怀里,双手垂打着闵暨的胸口。

    闵暨伸出手搂住了戚扇,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眼神是冰冷的。

    等到哭够了,闵暨忍着不适,低头轻轻拥吻了戚扇的双唇,戚扇羞红了小脸,低着头十分享受。

    这一幕,她期待了许多年,什么怨呀,恨的,统统都过去了。

    闵暨像是抱着孩子似的哄着戚扇,忽然站起身弯腰准备要跪下,戚扇吓了一跳,直接下地拦住闵暨。

    闵暨一脸为难和悲痛,戚扇比了个手势,一脸疑问。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戚扇忽然松了手,无辜又迷茫,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闵暨叹息,“那就算了吧,我不勉强你,我自己能承担。”

    闵暨转身就要走,戚扇咬咬牙拽住了闵暨,哭着点点头。

    闵暨一喜,“扇儿,将来我必然会待你如珠如宝,这是闵家欠你的。”

    戚扇含着泪答应了,心里却有一丝丝欣慰,只要闵暨不在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