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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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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秋欲求不满地给乔媛盖好被子,又盯着乔媛的脸看了好一会。她终究还是觉得不过瘾,伸手在乔媛身上摸了两把。

    感觉更不过瘾了怎么破……

    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犯罪,谢景秋嘴了乔媛一个,拿着吹风机去外面吹头发去了。

    谢景秋三下五除二地把头发吹干,正打算回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楼下沙发上的粉红色礼品袋。那是乔媛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特意拿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拆。

    谢景秋放下吹风机,小跑着下了楼。她端坐在沙发上,毕恭毕敬地把礼物从袋子里拿出来。

    由于礼物外面还包了层天蓝色的包装纸,谢景秋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不过从形状和重量来看,有点像书。

    谢景秋拿了刀片,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神秘礼物渐渐露出其真面目,紫色的封面尽显贵族气息。霸气的字体黑黄交替,上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谢景秋:o(╯□╰)o

    谢景秋简直哭笑不得,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不过一想到送出这份礼物的人是乔媛,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随手翻开书,谢景秋妄想着里面可能夹着有情书。

    一页页空白的纸出现在眼前,谢景秋心里一惊:乔媛这是买到盗版书了?不过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这“书”的纸张摸起来不像是书,而更像是笔记本。

    谢景秋把“书”从第一页翻开,只见扉页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十个个大字:谢景秋:生日快乐!——乔媛赠。扉页最下边画着两个简体小人,长头发的小人捧着礼物对齐肩短头发的小人说“生日快乐”。

    谢景秋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她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有些不敢往下翻了。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确定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继续往下翻。

    扉页过后,是铅笔画的简笔画。场景很简陋,大概是教室。两个女生手握着手,在做自我介绍。

    下一页还是教室,短发女生拉着长发女生的手,撒着娇要抄作业。

    画一共有十七张,全是乔媛和谢景秋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后一页画翻过去,是乔媛干净秀气的字体:

    谢景秋,生日快乐!因为时间有限,我就先画这么多啦!

    原谅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你,便想出了这个方法(好吧,其实我就是零用钱花完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说真的,可以和你做朋友我感到很荣幸。你热情、开朗,能给身边的人带去许多欢乐,和你在一起很轻松。你讲义气,总能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出现,给人以牢靠的安全感……

    乔媛洋洋洒洒地写了大半页夸奖谢景秋的话,最后笔锋一转:“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抓紧时间学习!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现在这样怎么考重本。我们是学生,学习才是首要任务!好好努力!加油!

    谢景秋合上笔记本,靠在沙发上。她用前臂盖住眼睛,嘴角带笑,眼角却带着泪。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好到想让人自私地把她装在口袋里,不让别人看见她的好,也不让别人觊觎她;好到想让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别人伤害她,也不让世俗污染她。

    好到谢景秋恨不能把她一口吃到肚子里,却又怕伤到她,弄疼她;好到谢景秋恨不能把世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拿给她,却又觉得那些东西都配不上她。

    她就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虽然外表不够惊艳,但内心晶莹剔透。

    她坦率、热心、真诚,你若对她付出五分真心,她定会回报你十分真心。你若对她付出十分真心,她更是能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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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秋喜欢乔媛,已经喜欢很久了,久到谢景秋自己都记不清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她的了。

    也许是因为一件事,也许是因为一句话,又或者只是因为一个眼神。

    ——毕竟乔媛的一举一动,在谢景秋眼里都美不胜收。

    马老师最初把谢景秋安排到乔媛旁边的时候,谢景秋的内心是有些失望的。乔媛一看就是书呆子,和这种人坐一起最没劲了。

    不过失望归失望,谢景秋还是扬起最完美的笑容,和新同桌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新同桌看她看傻眼了。

    当时谢景秋就觉得,这个新同桌看起来还蛮好玩的。

    不过事实证明,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哪怕她看起来好玩,也改变不了她书呆子的身份。

    乔媛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在看书,谢景秋想找她说话,又怕自己会打扰到她。

    就这样忍了一上午,谢景秋忍得舌头都痒了,终于忍不住在放学的时候和新同桌说了第二句话:“你不去吃饭吗?”

    新同桌正飞快地写着试卷,闻言笔都没停一下:“一会去,我先把这道题解出来。”

    谢景秋等了一会,见新同桌完全沉浸在试卷里面,很有可能已经忘了她的存在,终于放弃了和她交流。

    后来谢景秋主动和乔媛搭话,便是为了抄作业了。

    同时她也发现,乔媛虽然看起来严肃,但是人很好。班上很多人都喜欢找她问问题,她来者不拒,无论是谁会耐心地为别人讲解,不会有丝毫的不耐烦。

    谢景秋曾问过她:“你每天为那么多人讲题,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乔媛说:“不会呀,大家也是因为信任我才来问我题的嘛。而且给他们讲题的时候,我自己也能再复习一遍。”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竟有些……可爱?

    不过谢景秋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并没有因为乔媛有那么点可爱就喜欢上了她。

    她真正心动,应该是乔媛劝她好好学习的时候。

    很多人都觉得谢景秋家那么有钱,而她哥哥又那么优秀,所以叛逆的谢景秋只用混吃等死就行了。乔媛是第一个说她聪明的人,也是第一个问她“你甘心吗?”的人。

    谢景秋不甘心,当然不甘心。因为母亲身份尴尬,她从小就被父亲那边的亲戚看不起。为了不让母亲受伤,她不得不装出凶狠的样子,逮谁咬谁。

    那些人都说她没教养,一点都不像是谢家的人,和她哥哥根本没法比。

    谢景秋压根就没想过要和谢维比,但别人说得多了,她也渐渐放到了心上。

    她粗鲁、叛逆、不懂礼貌、不讲规矩,谢维礼貌、聪明、知书达理、前途无量。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

    谢景秋也曾想过努力一把超过谢维,可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谢维的智商完全碾压谢景秋,哪怕谢景秋卯足了劲,也只能望其项背。

    几次之后,谢景秋放弃了。她知道自己怎么都比不过谢维,于是开始自暴自弃。

    她以为她的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是乔媛告诉她,“就算你比不上他,那也只能说明他太优秀,而不能代表你很差”。

    所谓醍醐灌顶也就是这样了吧,谢景秋看着乔媛,突然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刚开始喜欢上乔媛的时候,谢景秋根本没想那么多。因为她知道乔媛是直的,喜欢男生。

    她能做的,也就是假借朋友的身份摸摸碰碰吃点豆腐,没事叫两声“亲爱的”、“宝贝儿”占占口头便宜。

    后来撩得多了,谢景秋隐约察觉到乔媛似乎对她也有点意思。那时候她真的是高兴得要飞起,恨不得立马告白然后把乔媛抱回家酱酱酿酿。

    不过狂喜过后,谢景秋又开始思考别的:同性恋这条不好走,她真的要把乔媛拉下水吗?而且和她不同,乔媛也能喜欢男生。两人在一起后,万一乔媛迫于压力要和她分手怎么办?那样不是徒增乔媛的痛苦吗?

    这些想法如一盆冷水一样泼在了谢景秋的头上,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到了后来,她甚至开始怀疑乔媛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好感?说不定乔媛她喜欢的,只是她撩她的感觉?

    也对,像乔媛那么单纯的人,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喜欢呢?

    她知道乔媛也曾“喜欢”过几个人,但那些“喜欢”都只是很表面的东西,转眼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想得越多,谢景秋越不自信。她自诩“天下第一自负侠”,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她无可避免的自卑了。

    乔媛是尖子生、乔媛有大好前程、乔媛很优秀、乔媛应该过得幸福美满。谢景秋天天给自己洗脑,以打消自己邪恶的念头。但喜欢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是洗脑就能洗掉的呢?

    谢景秋想得越多,便陷得越深。只要一想到乔媛可能会和某个男的在一起,她就嫉妒几乎要发狂。有时候她很想一个冲动表白算了,但是看着乔媛天真烂漫的笑,她又不忍心了。

    乔媛一层不染,她却肮脏不堪。如果她们在一起,乔媛只会被她污染。

    后来谢景秋的心事无意间被肖萝知道了,肖萝自告奋勇地要帮谢景秋弄清楚乔媛的心思,谢景秋不想理她,没有说话。

    第二天,“肖萝告白谢景秋,谢景秋没有拒绝”的消息传遍了年级。

    谢景秋很生气,找到肖萝大发雷霆,问她为什么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肖萝满脸委屈,说:“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如果乔媛真的喜欢你的话,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难过很失望。”

    谢景秋铁青着脸,威胁她:“你最好今天中午之前把谣言给我澄清,否则,我要你好看。”

    找肖萝算了账,谢景秋快步往教室走去。她不知道乔媛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伤心,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乔媛伤心。

    走到教室门边,谢景秋听到乔媛在和前桌说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墙边偷听。

    乔媛就挨着墙坐的,教室的墙不隔音,乔媛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谢景秋的耳朵里:“我和她又不熟!”

    这六个字就像一把利刃刺在了谢景秋的心上,把她的心割得支离破碎。她没想到,自己和乔媛这么久的感情,竟因为自己喜欢女生,便成了“不熟”。

    想起自己过去那些纠结、煎熬的心情,再想到自己担心乔媛会因为谣言而伤心的心情,谢景秋突然觉得很讽刺。

    自恋狂果然是自恋狂,能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

    可笑!可悲!竟

    虽然心已经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但走进教室之后,谢景秋还是那个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谢景秋。她走到乔媛身边,碰了碰她的脸:“媛儿,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别碰我!”伴随着这三个字,是自己的手被拍开的声音。“啪”的一声,打进了谢景秋的心里。

    谢景秋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红眼睛,她看到乔媛一脸惊慌,看到乔媛不停地张嘴,但乔媛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她甚至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怕自己在待下去会做出出格的事,最后她“操”了一声,提着包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