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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虽是笑着,心里却是忖度起了褚母的来意。
她女儿和褚墉的婚事是在三年多前定下的。
原本约定她女儿年满十五就成亲,可没几个月,褚父就病逝了。
褚墉是读书人,需要为父守孝三年。
如今眼见着褚墉要出了孝,褚母却亲自上了门,这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
若是要商议婚事,显然还没到时候。
而且,看着褚母的脸色,也不像是来商议婚事的。
倒更像是来寻麻烦的。
想到这里,陈氏心里也是沉了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起了来意。
谁知褚母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听闻宝珠落了水?还是在夜里落了水?”
陈氏笑意敛了敛,那天的事她也曾私下打听过,那一日褚墉还在县学,显然不可能跑到上元村和女儿见面。
所以那事就是元令覃捏造的,就是为了引她女儿出去。
可这会她也不能说女儿是为了和褚墉见面才出的门。
不管是如何,女儿夜里独自出门就是不对。
褚母若是要以此做文章,他们也是理亏的一方,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
就见元令辰自外面进来,她先是和褚母见过礼,在对方爱理不理的眼神中,怯怯地开口:“那次的事全怪我,是我夜里贪玩跑出了家门,小姑是担心我安危,才出去找我的。”
她扯着衣角,满脸的不安。
这一番表现让陈氏很是吃了一惊,她的孙女素来是理智冷静的,她还从来没见过她表现出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许是已经习惯她成熟了。
这会她突然变回一个孩子,反倒让她觉得不适应。
不过,元令辰的话倒是让她眼前一亮,是啊,那天夜里知道她女儿落水真相的,就只有他们一家和元令覃,可元令覃已是死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孙女还小,即便是贪玩些也是孩子的天性。
可若是她女儿传出与人私会的丑事,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这一刻,陈氏对元令辰是既感谢,又愧疚的。
即是感谢她为元宝珠解围,又愧疚她为元宝珠做的牺牲。
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褚母:“是啊,这孩子贪玩些也是常有的事,你看我三叔那孩子,当初不也是贪玩跑出去,也多亏了家里人发现,才将人找了回来……”
陈氏正要将话题扯开,就见褚母已不耐烦地拧起了眉:“不管如何,落了水受了寒,就要有碍子嗣,我们褚家三代单传……”
话说到这里,陈氏也明白了,人家是来退婚来了。
“我们宝珠虽是落了水,可已是好全了,族中疾医都来看过,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那疾医也看不了所有病症,说不得是有什么隐疾没有看出来呢。”
陈氏心底涌起一股气,被她死死按下去,她知道女儿不能这样被退婚。
可是褚母不请自来,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半刻,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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