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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咱们镇上的?”
叶吴氏更是好奇了,“到底是哪个?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可不是。”
叶云兰冷笑一声说,“他一漳河镇里正,自己带头拖延赋税不交不说,还将手伸到全塘镇来,鼓动乡民联名告状,当真以为有把万民伞就能成了青天?”
“漳河镇何里正?”
叶吴氏吃惊说道,“咱们家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啊?”
叶云兰摇了摇头说,“他这人做事素来不论亲疏,只管事情原委,是个有名的刺头,上头早就容不得他了,只不过乡间有些愚民极是拥他,一时动不得吧。”
全塘镇与漳河镇相邻,去年大水,江淮一带几乎颗粒无收,但是各税赋照交,这相邻数镇之中独漳河镇许缓一年交赋税,这事各乡镇中广为流传,漳河镇里正何永华的大名更是路人皆知。
叶吴氏久居乡间,自是也听说过何里正大名。
只当时事不关己,她听说时,也就跟着附和称赞一声。
现在听说他得罪人,许是官不久矣,心中只一阵吃惊后,转瞬又高兴起来。
幸亏这何里正得罪了淮阳王府的人,否则她兄弟这事定不会这么轻松解决。
叶云兰与叶吴氏关门说话的时候,叶荷香正在叶家大宅门口与叶大舅一行人分辨。
叶舅娘叶昌月说她是故意丢下他们,不让胡兰儿跟进去的,是怕胡兰儿抢了她女儿的好事。
叶荷香死不承认,只说自己是被他们气出了门,才拐到叶云清家的,又对叶大舅哭诉一番。
叶荷香素来哭说双绝,叶舅娘叶昌月母女两张嘴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叶大舅原是在心里有些怪叶荷香,听了叶荷香哭说,头都蒙了,只取了一个中间,又开始和稀泥来。
叶荷香眼力极佳,知道章杏大约是没有被看上,自己是白辛苦一场,心情也不好,也懒得跟他们久扯,又哭又闹了一番后,告辞回家了。
回家路上自己将女儿章杏好好说了一通。
章杏对叶荷香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只默默听着,一个字都不接。
日子又复如常,魏云海依旧在农闲时候早出归晚去镇上码头打短工,魏闵文魏闵武两个人倒是变了不少,自打决定要下场试一试后,再不在乡野游荡了,常常泡在私塾里不回来,章杏有时候还看见他俩在房中读书写字。
傅舅爷知道这事后,更是百般支持,让店里伙计专程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有笔墨纸砚,有傅舅娘做好的衣裳鞋袜,还有米面吃食等等。
另还带着他们走访镇上几位素有盛名先生学子,讨教学问,请教下场事宜等。
在这几位声名远播的先生学子中,有位他们都认识的人——漳河镇何里正家少爷何元青。
何少爷今年方才十四岁,却是大夏元平三十三年童生,也就是人家十一岁时就过了魏闵文魏闵武明年二月要下场的童生考试。
因是年岁相当,又曾在河堤上一道住过不少时日,魏闵文魏闵武自是更愿意向何元青讨教学问,何元青不知何故也时常下到乡里,这三人越发混熟了,一来二去,何元青成了魏家饭桌上的常客。
章杏对此颇是头疼,一是因为这位少爷既是要来吃饭,那她少不得就要多用些心思,毕竟魏家只勉强能吃饱肚子,而太粗食物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二是因为她娘叶荷香,每回何元青来,叶荷香都像猫见了老鼠似兴奋,热情的不得了,拉着人家问长问短, 还自作聪明制造她与何元青独处机会。
章杏对于叶荷香这些举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理遇上胡搅蛮缠,那只有缴械投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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