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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被进保带走前,只有一句话,“额娘,你今日的样子好可怕。”
嬿婉不知道他所说的可怕是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是我害死乌拉那拉如懿的!
不是我!
我不是坏女人,是她自己作死,与我无关!
永琰,你要相信额娘。
乌拉那拉如懿才是坏女人!”
嬿婉的印象里,永琰很少违逆自己,但他还是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您别这样说皇额娘!”
嬿婉紧紧搂着永琰,“你是我的亲儿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记着,你只能帮额娘!”
永琰害怕地看着嬿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进保一把抱走了。
嬿婉已经是欲哭无泪,想要追出去再说什么,进保伸手恭敬地拦住,“皇贵妃娘娘,您知道皇上的脾气,最不喜欢旁人违逆圣意。
您想想去了的翊坤宫娘娘吧。”
死了的乌拉那拉如懿,想起那个女人,她不该快活大笑么?怎么如懿反而成了她头顶的金箍儿,拘束着她往后的每一步了。
永磷还小,乍然被抱离生母身边,哭得撕心裂肺。
嬿婉揪心痛楚,低声啜泣:“孩子,还我的孩子。”
一行人早就去得远了。
嬿婉哭得不能自已,“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为什么啊?”
可是她连去求皇帝也不敢,千辛万苦求来的皇贵妃的尊荣,不能不要。
除了忍耐,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左右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以后会亲近自己的吧。
可是自己,究竟算什么呢?嬿婉扬起脸,望着灰
蒙蒙的天空,尘沙从远处卷来,不见天日。
她悲楚地想,于这个庞大的皇室而言,她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吧?
嬿婉这样想着,眼角的泪也干涸了。
无泪可流,是更深的苦涩吧。
然而当着皇帝,嬿婉到底什么也没说。
皇帝心情稍稍平复之后,照常翻她的牌子,她也照常侍寝。
有时候皇帝半是调笑:“孩子不在身边,清静许多吧?”
嬿婉一怔,赶紧露出惯常的温顺笑意,“是清静。
臣妾可以专心为皇上打理后宫事宜。”
皇帝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捏捏她的下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嬿婉轻轻地笑:“皇上的心思本宫越发看不透了,在皇上眼里,本宫是不是就是一个料理后宫事务的工具,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春婵连忙劝慰:“您老这么揣摩皇上的心思,太累了。”
嬿婉不言,她真是害怕皇帝,多年承恩,她其实并不知他心里怎么想。
一度承恩承宠,看着乌拉那拉氏落败,她几乎舒了一口气,以为胜券在握,可是眼下,却连皇帝有没有为乌拉那拉氏之死疑心自己都
不知道。
每日活在这样的揣测里,能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可是有什么办法,路是她自己选的,已然到了这一步,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哪里还有退路?京城的秋来得很快,转眼就是落叶萧索之际。
西风叹息着穿过红墙深影的重重宫阙,掠过残花衰草,凝成霜冷气韵,将这宫苑覆上薄寒。
如懿去世已经数月,无人再提起她,宫闱内苑,在嬿婉的操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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