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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风袭来,唐言蹊的手一滑,整个人往下掉了几寸,她吓得尖叫出声,又硬生生的止住,怕给他增添太多心理负担。
两个人的位置变得很难控制,她搂着他的腰,而他只能竭力拎着她的领子,将她一点点往上提。
男人面沉如水,紧紧搂着她,这一脚踩空的感觉让唐言蹊不觉红了眼眶。
奇怪的是,她只身扑向炸弹的时候也未曾落过一滴泪,可是此时踩在死亡的边缘,却陡然萌生出层层的恐惧和害怕。
“陆仰止。”
她抬头,视线不知在何处流连过后,低低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
“闭嘴。”
“你就放手把我扔下去。”
她不顾他的阻拦,仍低着头说。
“唐言蹊,我让你闭嘴!”
有水滴不期然地落在他的胳膊上,很快被剧烈的风吹散,快得好像是陆仰止的错觉。
女人没抬头,垂着被风吹得抖动的睫毛,他沉了沉心,突然徐徐开口,声音不大,仿若根本没打算让她听见,“你这女人永远都那么聒噪,可是说出来的十句话里有九句都不是我喜欢听的。”
她没言语,许是没听见。
男人扯唇笑了笑。
她的听不见,才是他继续说下去的理由。
因为同样的话,五年来他对着空空如也的半边床讲过千百次。
也只有她听不见的时候,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讲出口。
“如果我想把你扔下去,一开始就不会过来找你。
既然我来了,就算你变成一具尸体,我也会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手臂上的水滴突然就落得快了,很明显,这不是错觉。
陆仰止皱了眉,很想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来看一看,看看那张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脸,是否也有挂满泪痕的时候。
他终于将她又提回了原来的高度,唐言蹊刚一抬头恰好遇上他低头,两个人的唇轻擦而过。
唐言蹊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眼里的泛起的红也看得格外清楚。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陆仰止在她开口前截断了她,“还是你想看看,我有没有法子能堵住你的嘴?”
“……”
直升机终于在盘旋过后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落在了山脚,唐言蹊被人抬上担架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去看看陆总的胳膊,他的胳膊伤了。”
陆仰止闻声,背影微微一震。
原来她发现了。
厉东庭冷眼旁观,“雷霆”
的队长跑来请罪道:“头儿,不是我们想劳驾陆三公子,实在是……”
厉东庭摆了摆手,揉着发胀的眉心,“意料之中的事,在他眼里,你们谁都不行。”
队长愣了下,同样的话,他也听陆公子说过。
只好低下头,惭愧道:“是我们无能。”
“不是你们无能。”
厉东庭卸下肩膀上的狙击枪,扔在车里,淡淡道,“你们的体能和他差不多,甚至更胜他一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确实除了他谁都不行。”
队长又是一愣。
只见厉东庭靠在车座上,望着车窗,缓缓道:“因为除了他,你们谁都没有那种,唐言蹊绝对不能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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