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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中,你一直未曾出面,但痕迹却宛然犹在,正是这些痕迹,令我猜疑到你。
何况,在崔元启掌中写下名字,岂不正是为了诱我前来找你?”
“哦,你倒说一说,是什么痕迹?”
“首先便是琴声。
在事发之地的开远门、遭遇阵图的那夜,以及谢应龙出事之时,都曾有人听到琴声。
我因此猜想,音律是用来操纵傀儡人的。
能够做到这一点,此人必定对乐韵有极深了解,这个条件,公孙阁主自然是符合的。”
“确实,但天下琴艺高超者何止千万,岂必是我?”
“精通音律者千万,不过既通音律,又与此事有关者,非你莫属。”
尉迟方一头雾水,看看中年男子,又看看李淳风,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一点也不明白。”
“其实这便是你刚才的问题:谢、崔背后的第三个人。
我曾请马周寻找前朝秩簿,发现当年跟随出征的还有一名医官,名叫公孙敕,是教坊乐正公孙赦之弟,两人琴艺在当时有不相伯仲的名声。
而这位医官除了医术精湛、琴技高超外,对杂学方术也甚为精通,曾游历名山,访求道术,时人谓之智慧高绝,称为长安第一智者。
如此算来,当初众人中只有他才可能知道手札的真正用途,也只有他才会对傀儡术起觊觎之心。”
谜底越来越接近,尉迟方听得入神,李淳风却住了口,目光投向中年男子。
后者脸上忽然现出狂狷之色,道:“谢应龙、崔元启,这两人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凡夫俗子,怎配得到上古秘术?”
“所以,阁下便诈死脱身,趁乱盗取手札回到长安,是么?”
此言一出,尉迟方才明白此人真实身份。
虽然是明翠阁的主人,却并非那位教坊乐正公孙赦,而是他的兄弟公孙敕。
公孙敕看来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坦然点头,道:“兄长暴疾不治,我回到长安时,正赶上为他送终。
那时城中已是一片战火,极其混乱,人人岌岌自危,谁还有闲暇在意他人生死?我与兄长面貌原本相似,索性顶替了他的身份,躲藏在明翠阁中潜心钻研手札。”
“嗯,阁主既有心隐瞒,自然是深居简出。
十数年光阴匆匆而过,朝代更迭,物是人非,旧交零落将尽,过往种种眼看便将成为陈迹。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终还是被谢崔二人认出了身份,揭破你当年窃得手札之事,并要你为他们制造傀儡人。
于是才有后来种种。”
出乎意料,公孙敕纵声大笑起来。
尉迟方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戒备地按住刀柄,却听他用冷峭的声音说道:“你以为就凭谢崔二人可以威胁到我?”
“见到你之前,我是如此推断的,但现在……”
迟疑片刻,李淳风缓缓道:“我已知道这想法错了。”
神色缓和下来,中年男子忽然伸手,在青铜鼎上按了一下,嚓地一声,刹那间大放光明,却是墙壁上所有灯火都被点亮。
尉迟方吃了一惊,本能地挺刀卫护身前,只见偌大铜鼎竟缓缓下沉,而地面则像是软泥一般毫无阻滞,一直到鼎口与地面齐平,公孙敕跨入其中,盘膝坐了下来,双目紧盯着李淳风。
“之前的事情你已尽知。
那么之后的事情,你可有兴趣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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