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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斩入其中,登时火星四溅,金石交鸣之声如狂风骤雨一般响起,刺的人耳膜生疼!
黄裳匆忙撩起袖子遮挡四溅开来的碎石,若被殃及池鱼,下场绝不好看。
近处那几匹拉车的骡马便是血淋淋的证明,直接被碎石打的千疮百孔,四蹄一扬,轰然倒地,哀鸣不止!
黄裳虽离得较远,但飞溅开来的沙石打在道袍也是响声巨大,如同雨打蕉叶一般,惹的他眉头直皱,昨夜与沈冰斗法,才毁去一件道袍,今日再毁去一件,他这一路上能够换洗的衣物便不多了,正当为此心烦时,只觉袍裾被什么东西给坠住了,沉甸甸的。
他未作多想,下意识的把脚抬了起来,想将那东西给踹开,然而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去,却是生生止住了。
他本以为是先前避让时,道袍不小心跟哪挂住了,但扭头一眼瞥去之后,才发现是一个脏乎乎的小姑娘的坠在自己道袍下摆上,正埋头在那死命的揉着眼睛,想必是先前老者与那策士斗法时,被飞溅开来的沙石迷了眼睛,黄裳微微愕然,这小姑娘分明跟前面那队人马是一伙的,怎么跑来揪自己的衣裳,简直莫名其妙的,他伸手扯了扯衣襟,想要挣脱开来,没想到将那小姑娘拽的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墩地上了。
小姑娘哎哟了一声,把头抬了起头,凶巴巴的盯着把他弄摔的罪魁祸首。
可惜眼睛进了沙子,还用手在揉着,双眼迷离,泪光涟涟,凶狠没几分,反倒可怜巴巴的。
黄裳正想大声询问一声‘谁家的孩子’,不远之处,老者与那名策士斗的逾渐激烈。
场间情形瞬息万变,老者身前沙石越聚越多,已由雾障垒成了一座四五尺厚的石墙,那柄黑色飞剑竟是被筑进了墙体之中,只剩数寸剑柄露在外边,进退不得,那名策士连掐几次剑诀,长剑依然无法从中挣脱,不由脸色大变,明显是慌了,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老者瞬息之间垒土成墙,修为深厚可见一般,只怕已达下玄境,比那使剑的策士高出许多。
但他明显没有伤人之意,此时他只要一动心念,石墙轰然坍塌压下,那名策士便死无葬身之地了,然而他依旧在寻找机会开口,想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与天策府作对,可是比离经叛道、欺师灭祖还要严重的罪行,死路一条自不必说,甚至会被株连九族。
“这位策士,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老者尚未来得及把话说完,那名被逼的惊慌退避的策士已是恼羞成怒,口中默念咒文,而后并指如剑,往天上一指!
“铮!”
一阵悠扬的剑啸之声自云端传来,响彻虚空!
头顶烟云无端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青色剑影探出云层,悬于天际!
虽只露出一截剑尖,却似山峦显露峥嵘,压的人喘不过气。
浩瀚的剑意使得天地四野都有了一股萧索之意,无边落木潇潇而下,关隘之前,除落叶纷飞之声,再无任何杂音,死寂一片。
“身怀妖邪之器,并意图闯关,找死!”
那策士面色阴寒,脾气似乎有些暴躁,根本不给老者说话的机会。
青色剑影倒悬于头顶,虽未斩落下来,然而一缕缕无形的细微剑气却如绵绵冷雨一般飘洒着,落在身上,有切肤之寒。
虽不致命,却充满威慑性!
场间众人无不胆寒,更瞧见城头巡弋的策士均已拔出剑来,一个个骇的面如土色,不敢多言,纷纷跪伏下去。
黄裳眉头紧皱,只觉得头皮如若针刺一样,见四周已无一人站着,也弓着身子蹲了下去。
这事虽跟他毫无关系,但他显然已被殃及池鱼了,此时若不知进退,定然惹祸上身,暂时低个头,也算不得什么。
蹲下去之后,黄裳并未似旁人那般将头死死埋着,仍在四处观望,留意着那些策士的举动。
万一这些家伙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他可得赶紧跳出来表明身份,别稀里糊涂挨上几剑,那就真倒了血霉了。
目光乱瞟之际,却是看到了先前揪住他袍裾揉眼睛的那个小姑娘,此刻她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无依无靠,像只小狗似的,怪可怜的。
柔弱的身子与他紧贴着,黄裳索性抬起手来,用袖子给那小姑娘挡住了几分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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