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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半仙回神,转头对着闫红建喊到。
“对不起,可是你刚刚挡着我的路了!”
闫红建趾高气昂地踩过马半仙的脚上了船。
小船两边一边四个人,大家有船桨的拿船桨划,没船桨的拿矿泉水瓶或者是干树枝划,九个人协心同力地向彼岸划去。
“如果不是在考察的话,在河中泛舟,遮一顶乌毡帽,捧一碗酒品尝,可真是惬意至极!”
王文先清澈的嗓音水面波光一样地掠过,却勾起了大家无限的憧憬。
“你以前经常这么做吗?”
“嗯,但是很久之前了……”
“如果我们有命出去的话,定要河上泛舟,畅饮到东方既白!”
彭先生第一个赞同。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
大家开始唱了起来这首歌,词来源于《赤壁赋》,但是被当红歌手谱上调后传唱到大江南北。
走到河中心的时候,一种不安感在我心中腾起,人或许对危险有天生的感知能力,都隐约感觉到有危险要来临,但是大家都彼此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救救我,救救我。”
河面上传来了凄惨的声音。
一只青紫色的手破水而处,抓住了马半仙用塑料瓶作的船桨。
马半仙急忙把瓶子一松,手和饮料瓶都滑进了水里。
河面上冒出了很多手,小孩的,女人的,男人的,老人的……那些人的手上,都起了一种红色的小疹。
一时间,哭嚎声不断,渗得人头皮发麻,头发根根竖起。
越来越多的人向船的方向来靠拢,无数双手开始扒着船准备向上爬,甚至有的手顺着船桨向上:“让我们上船,上船。”
“这应该是河里的淹死鬼,马仁文,你的糯米呢!”
王文先道。
“这儿,这儿呢,王文先急急忙忙的从背包里掏糯米。”
王文先接过糯米,施了法,往水里撒去。
水鬼慢慢地沉了下去。
“看,我的糯米派上用场了吧。”
马半仙好像还没有明白什么回事。
但是大家基本上都回味过来是什么回事,气氛一时间很压抑。
壁画上的那些人以为官府是接他们出村医治瘟疫,其实不然,在他们的船行驶到河中央的时候,跟随在后面的官船点燃火把扔到了他们的船上,整个村子的人,无论是瘟疫的,还是没有病的,无论是男女,还是老少,都随着船被烧坏而沉入河底。
原来,这一村子的人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去。
而是,沉在了河底。
但是这危难来临之前,这就是人性,不是吗?
“官府的做法令人心寒,可是这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人性浩如烟海,复杂深处是人性,简单至极亦是人性。”
彭先生感慨道。
诚哉斯言!
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不是勇者,每个人也不是弱者,最亲近的人有可能叛离,最陌生的人也有可能靠近,因为人不是单体存在的,他们在社会关系的网中交织了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空间,有了想要守护的,在危险时刻,就必须害人存己。
船静静的行驶,黑色的、无尽头的河水,一叶扁舟飘荡,以及船上若隐若现红色的火把。
大片大片的黑色中夹杂着一星摇曳的火苗,极其的怪异,极其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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