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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敛了笑,“你的心上血,是人还是物?”
宁泽拱手躬身,眉宇飞扬,“圣上圣明,如何会不知臣之心上血为何?”
皇帝看着他缓缓退去的身形,心想,自己似乎曾经也有过这般眉宇飞扬的时候……
终是将压在众奏折最末的那封请旨退婚的奏折取来打开,批上了一个朱色的“准”
字。
……*……
天色渐暗。
英武殿里已经人声鼎沸。
惠袅袅主仆三人被安排到英武殿旁的偏殿。
偏殿墙上有一个小窗,正好可以看到正殿里的场景。
芸姑心里有些不安,在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大抵是因为早先惠袅袅与她说了那番话的缘故,亦若是因为知道接下来在英武殿内会有不小的事情发生,担心大将军府之人性情急躁,一言不合在殿内闹将起来,一如十六年前那般。
惠袅袅听着她的踱步声,倒是听不清楚外面的细小的声音了,偏过头来看她,才看到她面上担忧的神色,微一思量,便道,“芸姑莫要担心,现在与当年不同了。
若没有把握,外祖父与舅舅与不会答应这般做。”
芸姑停下步子看了惠袅袅一眼,道:“奴婢还是担心。
若是他们再惹了圣怒,如十六年前那般该如何是好?又或者……或者……”
她终是害怕一语成谶,没有再说下去,复又踱起步子来。
惠袅袅的心情随着芸姑的话和她来回踱步的声音而有些不安,不过还是道:“如十六年前那般不过是将大家再贬去北境。
我听着哥哥与芷安说北境百般好,舅舅也这般说,早就思量着若有机会能与他们同去。
若真再被贬去北境,我们也一同去,也就不用惦记着回京了,在那般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才活得潇洒自在。”
芸姑被惠袅袅的一番话给怔住,终是停了步子,认真思量起来。
惠袅袅又道:“更何况,圣意难测,生气与不生气,全在一念之间。
谁说他就一定会生气了?”
芸姑看了惠袅袅一会儿,吐出一口气,安下来心来,“我总还是担心这些,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北境也好,京城也罢,以后,总归是一家人在一起了,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惠袅袅扬唇笑了笑。
春兰急了起来,“不行的,你们去了北境……那……那京城里的人怎么办?”
惠袅袅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又想说宁泽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就这件事再多说什么。
“小小姐只是说万一,又不是说一定。
不引来圣怒,我们自然是一直待在京城的。”
芸姑拉了春兰,“莫在这里说话了。
那里隔了窗,怕是会被正殿的人发现。
我与春兰去门口守着,若有人过来,好来得及藏身。”
耳边只余窗口传来的正殿的声音了,惠袅袅这才转过头去看正殿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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