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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中,刘泠褪了鞋袜,坐在大湖边,雪白的脚伸在水中,拨着水玩。
雪还在天上飞飘着,身后烧着炉火的侍女们时不时看郡主一眼,对郡主的行为不敢苟同:这么冷的天,您把脚伸水里,你不冷吗?
刘泠其实还想跳水里游泳,但被所有人拼死拼活地阻止。
“刘泠!”
她听到某人沉声,语气带怒。
呃一声的功夫,急忙缩起脚,回过头,却已经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沈宴。
刘泠仰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平静而淡然,看得沈宴心软。
他蹲在她面前,将她提起来抱入怀里,俯身为她穿鞋袜。
刘泠搂着他肩,眼中有了得意之意——她就知道,每当她露出这种“天地茫茫,我自孑然一身”
的空落眼神,沈宴都会被她打动。
屡试不爽。
沈宴的气息,扑在她脖颈上,让她瑟缩一下,“你母亲当年,是被你父亲谋杀的。
广平王妃并不知情。”
“……嗯。”
刘泠埋在他怀中,懒洋洋的,小猫一样,乖乖应了一声,如此柔软。
“听我说,”
沈宴让她抬头,看自己的眼睛,“你母亲,不是你害死的。
在你走之后,你父亲见过她。
这些年,你父亲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也瞒着王妃这件事。
他把过错推在你身上,为了证明他和王妃的清白。
但他们并不清白。”
“我知道,”
刘泠说,“沈宴,我全都知道。”
她怨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一直很清醒。
“所以你不该为你母亲的死买单,你只是被你父亲利用。”
刘泠摇头,“我是害死我母亲的人之一,我知道。”
她笑一声,“我一直觉得我该死。”
她这样说的时候,下巴磕在沈宴肩上,越过沈宴肩头,看到湖心站着的她母亲影子。
刘泠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姑娘,不,马上就十六了。
她母亲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柔弱,和当年一模一样,站在湖心,泪眼朦胧,向她伸出手。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沈宴温和地问她,盯着她的眼睛。
刘泠与他对视,“我觉得,我母亲不愿意我死,她想我活着。
对吗?”
“对,”
沈宴说,“你是好姑娘,我也希望你活着。
知道吗?”
在一弯又一弯的黑暗中,遇到干旱洪涝,地震火灾,刘泠不停地打滚摸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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