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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看刘润平,“你怎么了?吃个饭都不让人舒服,不行的话坐到我旁边来吧。”
“有人刚才踢我。”
刘润平皱着小脸,撒娇地跟大姊抱怨。
他没看到他大姊的脸色瞬时僵硬,忍着尴尬,瞪向沈宴。
“……”
沈宴扶额。
他怎么知道刘泠对他不满,不光面上瞪他,还要在桌下踢他?他反应太快,不好意思祸水东引,让有一双小短腿的刘润平糟了他长姐的毒手。
“是我踢的。”
被妻子窘迫求助,沈宴只能牺牲自己了。
刘泠愣一下,想开口,被他瞥一眼,那眼神凛冽,刘泠噤声。
对面的广平王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一桌子用餐的人,表情都不正常。
一顿饭吃成这样,相看两生厌,真是够了。
她悲伤想:好好一个家,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姐姐灵前,她发过誓要对阿泠很好,要照顾好阿泠,照顾好姐夫,让这个家和乐。
她努力了很多年,去年才知道,原来她的讨好,在刘泠眼中,根本就是笑话。
原来这个家从最开始就风雨招摇,根本不可能好起来了。
姐姐死后,她压制心头的不安,做好广平王妃。
她去年才知道,姐姐是她害死的,是她和姐夫一起害死的。
她真的当阿泠是凶手,真的把阿泠少时想杀他们当成是发疯……她的姐夫、她的丈夫,他骗了她很多年。
原来她才是元凶!
广平王妃仿若坐在一个漏雨的屋中,她看到稻草飞走,瓦片碎掉,雨淋进来,风刮进来,她在凄风苦雨中,信念早已天摇地动,只等着倒塌的那一天。
她这一生,都完了。
丈夫说她没有错,错的是机缘。
又心情复杂,说,“怪的是沈宴。”
是啊,沈大人挑破了他们家的这层保护网,破了这个假象。
她才知道,刘泠为了他们夫妻二人,背了这么多年的罪!
所有人都在隐瞒真相,都在把罪往那个孩子身上推。
只有刘泠是有罪的,他们才是安全的,表面的荣华,才能维护下去。
可是、可是……广平王妃心在淌血,她日夜被悔恨折磨,痛不欲生。
她喜爱姐夫,喜爱这个家。
可是阿泠,是她姐姐的唯一孩子!
她不敢看阿泠的眼睛,不敢跟阿泠说话。
每说一句话,负罪感恶狠狠地扒她身上一块肉,鲜血淋淋,让她死去活来。
她更加不敢面对姐姐。
但是刘泠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上山祭拜自己的母亲,如往年一年。
这对广平王妃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那座亭,当年还是她主张给姐姐建的!
现在……她怎么上山?
广平王妃疲累至极,不禁有荒唐的想法:要是阿泠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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