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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一听,倒想起来自己怀明哥儿那时候的事,那份艰难,只有自己知道。
便一时忘了解氏那不中听的话,唏嘘了几声,又道:“孙太太不是身体不好,怎得在这个年岁上还要了这孩子?”
解氏笑瞥了华文熙一眼,道:“唉,还不是她那嫡亲儿子命不好,前几年人没了。
那儿子早年娶了淮阴刘家的姑娘,没想到那姑娘当年送嫁来的路上伤了身子,又水土不服,这便坐下了病根,这么多年除了生了个病弱的女儿,再没了消息。”
王夫人闻言叹道:“这女儿家,年轻时候伤了身子,可是最说不准的……”
话至尾声,却皱起眉头,侧头瞧了一眼身旁洗耳恭听的华文熙,又不悦得看向解氏,“这也都是别人家事,你也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女儿,怎得学那些市井婆子般碎嘴。”
解氏拿帕子掩了嘴笑了几声,“嗨,媳妇年纪也大了,可不就爱听个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母亲你可要听我说完,”
又转向张氏和穆乔合,“你们也好好听着,这些小事听起来杂,可都有着道理的,你们以后掌家用得着。”
厉煜柏在一旁听着这些话,早就不自在了,此时尴尬的咳了一声,解氏仿佛才想起来这个人,“你这孩子坐在一旁也不出个声,这些事哪是男人家听得的,快些去忙你的吧,一会我还要和你祖母商量些事,你在一旁倒不合规矩。”
厉煜柏刚放松下来的情绪此时又绷紧了,不动声色的行了礼退下。
穆乔合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依旧摩挲着手边的茶杯,好像对这些事毫不在意。
张氏却面带惶色,猛地拽紧了手里的丝帕。
华文熙早就注意到张氏似乎对于厉煜柏的事特别容易紧张,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时解氏又开口道:“方才讲到哪来着?对,那刘家的姑娘坏了身子,再没了消息。
要说也是孙家命不好,每一代子息都不甚旺的,孙太太除了这个嫡子,也只有个女儿傍身,如今那小子没了,孙家也断了根了。”
王夫人明知道解氏说这番闲话的目的,却还是疑惑道:“孙家小子难道没纳妾不成?孙大人也该是有几个庶子的吧,这哪就断了根了,尽乱说。”
“母亲,您可糊涂了,那些庶子怎是能继承家业的?不然孙太太也不会拼了老命生下这个儿子了。
听说孙大人将这孩子看得如眼珠子般,亲自带着呢,才这么小一点,就开始习字了,先生都请了好些个。”
提到庶子,解氏的语气十分不屑,仿佛那不是家族的血脉。
华文熙和穆乔合不约而同看向张氏。
张氏却一无所觉一般,仍旧低垂着头,反应还不如听见解氏要决定厉煜柏的亲事反应大。
华文熙不由得看向王夫人,只见她虽也多看了张氏一眼,却并没有多少不认同的神色。
只是觉得解氏说话太不顾张氏面子。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解氏也是没有亲生儿子的,厉煜松和厉煜柏都是妾室柳姨娘所出,柳姨娘从多年前便一直跟着侯爷在福建服侍着。
可即便如此,解氏的地位依然如此牢固。
她不禁混乱了,解氏说这些事是想做什么?自爆其短不成?
不等华文熙想清楚,解氏又开口道:“……那刘家的姑娘如今成了罪人,孙家人也仁慈,没请她下堂,刘家人倒也知趣,自请去了庵堂念佛。”
她接着叹几声,“可见啊,取个身子健全的妻子是多重要,要不是孙太太身子还好,给孙家延续了香火,那孙家可就真的断了根喽。”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华文熙不禁好笑,解氏这样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吗?
没多久,正要出门的华文熙听见院中传来婆子们的说笑声:“……万婆子那憨货,牛家那婆子可是好惹的?出个千儿罢了,谁没出过,偏她非要站出来讲理……”
边说边进了花房的门,看见了华文熙声音猛地降下来,语气却并无多少恭敬,“嚛,二NaiNai?您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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