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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我堵得无话可说,但屋内太黑,也看不见说话人的模样。
趁着尚明的月色,赶紧在殿内生起一团火来,这才瞅清楚原来窝在里面的竟是一个老乞丐。
见他蓬头垢面,满脸的滋泥,衣服都烂成了一绺一绺的,要多脏有多脏。
正值盛夏,也不知他有多久没洗过澡,站在他三米之外都能闻到一股馊臭的酸爽气息。
我想想自己确实理亏,瞧了一眼他的左脚拇趾,确是又红又肿,赶紧抱拳道:“在下与人相约至此,不知老人家竟在殿内歇息,误伤了您,实在抱歉。”
老乞丐一听我服了软,更加神气起来了,大喝道:“你看看把我脚趾踩成了啥样,一句道歉就算了?”
我心里话,不就踩了你一脚吗?还要怎样?难道这里也有讹人这一说?一想到一会还要面见那位高人,被他看到我与一乞丐如此纠缠实在不雅,于是只好从怀里掏出些五铢钱来递给他道:“是晚生的不是,这儿有些钱两,权当是医药费,还请您笑纳。”
不成想那老乞丐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我都被你踏残了,如何行走?你这后生怎的如此不晓道理?还不去给我买鞋跌打药来!
?”
我闻言也是一肚子火,刚要发作,突然想起他此刻如此落魄,身边也没个子女照顾,倒觉得甚为可怜。
看看天色尚早,跑回去买点药再赶回来也来得及,于是又翻身上马,对老乞丐道:“那请老先生稍等片刻,在下去去便回。”
一扬马鞭,飞奔回了徐州城。
到药铺买了些跌打酒,忽又看到旁边的店家正在卖着烧鸡,心想这老乞丐也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恐怕也有些日子没吃东西了,便又买了两只烧鸡,一些饼,还有一小坛子酒,这才跑回了山神庙。
老乞丐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吃枪药长大的,脾气大的很,见我回来,张嘴就骂:“你这挨千刀的!
去了这么久,想疼死我啊!”
我一边下马一边心想,这哪是踩了个乞丐,分明是踩了个爹嘛!
退一万步说,就是我亲爹真被踩了,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儿骂人啊!
忍着一口恶气,我把买来的食物递到他手里。
老乞丐一见着酒和烧鸡,顿时转嗔为喜,咧嘴笑道:“还算你这娃儿懂事,知道我老人家许久未开荤了,这才像话嘛。”
说着,左脚抬了起来,抽了抽脚趾,那意思让我给他涂上药酒。
我一看,登时觉得恶心。
先不说味道,就这卖相我都下不去手。
他左脚一直光着,也没穿鞋,脚底板漆黑一片,跟那煤炭有得一拼,脚面上也全是锉皮,一块块的污泥糊在上面,谁看了都得退避三舍。
我心里头琢磨了半天,想想当初来徐州的时候自己也是靠乞讨维生的,那种苦不堪言的生活我也深有体会。
如今这老乞丐孤身一人乞讨至此,竟与我们同样选择了这个山神庙栖身,心想这也算是个缘分吧,不如帮人帮到底,就为他涂上一次。
于是蹲下身来,屏住了呼吸,一咬牙,将药酒涂在他脚趾上,轻轻帮他揉磨着。
按了好一会儿,我都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老乞丐这才满意的笑道:“嗯,孺子可教。
行了,你去帮我拿点水来,我冷敷一下就没事了。”
“哎!”
我转身到殿外的井中打上一桶水盛到一只破碗里,刚一转身,却见老乞丐已没了踪影。
四处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不由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这是要开鬼门,撞邪了?水井在这院里,要出去是个必经之地,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心怀狐疑的又走回殿里,忽见在他刚才枕着的地方竟然放着一卷竹简,竹简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古有张良拾公履,方兴汉家百年朝。
今得白头续佳话,复与群雄恏庙堂。
我诧异的拿起竹简,籍着火光仔细辨认上面的字,上面竟用类似篆体写着四个大字《鬼谷秘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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