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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惜咬了咬唇,鬓发垂落一缕在耳畔,自有一股凄楚可怜,“民女路上花光了盘缠,又还没寻到亲戚,只得在这里将就一宿。”
这一带乞丐聚集,的确是个免费的临时落脚点。
头目问:“怎在此时出来?”
姜言惜手心全是汗,她似乎难以启齿,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跟着她的乞丐。
她做出这副举动,头目便也看明白了,她离开此处,或许是受到了乞丐的骚扰。
头目示意跟着他们一同搜查的老婆子给姜言惜搜身,主要是怕突厥王子女装,又盗取别人的户籍。
老婆子隔着衣服在姜言惜身上一通摸捏,确认她是女儿家后,便向头目点了点头。
头目这才示意底下的人放行。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搜身,到底是件难堪的事,姜言惜噙着泪离去,想起救她的女子还在破庙里,又良心难安,只得无措捏紧了乌古斯丹交给她的狼牙吊坠。
姜言惜一走,官兵开始盘问巷子里的乞丐,没从乞丐间找到可疑的人。
头目让底下的人去后边破庙搜寻,自己则喝问乞丐们一声:“你们可有看到一名受伤的女子或男子?”
乞丐们大多都摇头,只有尾随姜言惜的那名乞丐狗腿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烂牙:“军爷,昨天夜里,有两个小娘子落脚到了破庙里,其中一个会功夫,可厉害着呢,只不过貌似受伤了,另一个就是刚刚离去的那个小娘子。”
正在此时,搜寻破庙的下属也回来了,满脸喜色道:“头儿,找着人了!”
头目却来不及欣喜,一想到突厥王子的同伙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气得骂了句脏话,立马带着人去抓姜言惜。
*
姜言惜对西州路况不熟,她一路走走停停,又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帮乌古斯丹,路过一个巷口时,突然被人捂了嘴一把扯进去。
与此同时,举着火把骑着战马的官兵也从街尾追了过来,怒喝:“给我仔细搜!”
火光照在寒夜里不觉着有半分暖意,反倒是让姜言惜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捂着她嘴的人,身形清瘦,衣襟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松柏香,姜言惜瞬间泪如雨下。
陆临远低声说:“别出声,跟我来。”
二人上了马车,青松驾着马车往回走。
陆临远问姜言惜:“可有受伤?”
他的声音温和又给人一种力量感,仿佛不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在他这里都能被治愈。
姜言惜摇了摇头,哭得无声。
陆临远想宽慰她,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道:“昨天夜里花街死了人,你的簪子是凶器,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言惜知道陆临远在府衙当差,把实情告诉他或许会对乌古斯丹有帮助,便一五一十把乌古斯丹救她的事说了,只不过下意识保留了乌古斯丹让她带着狼牙去城北茶舍喝茶等人的事。
陆临远听她说完,又问了几句关于救她的女子的样貌,便料定她口中的那姑娘就是突厥王子乌古斯丹。
他道:“人既不是你杀的,你也不必担心。
回去后我想办法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姜言惜焦急道:“人家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怎能不管她?”
陆临远闭了闭眼,喝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真要跟他牵扯上,那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陆临远这话镇住了姜言惜。
袖袋里那颗明显不是中原饰物的狼牙,彻夜搜查的官兵,还有那姑娘深邃的五官……“她”
身份显然不简单。
姜言惜捏了捏掌心,苦笑:“她在别人眼中或许罪大恶极,但对我而言,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话音刚落,马车就被人拦下。
陆临远呵斥的话到了嘴边也吞了回去。
搜寻的头目拦住马车喝问:“马车内是何人?”
陆临远示意姜言惜坐到一边,他这才把另一边的车帘掀开一条缝,因感染了风寒而低咳了两声:“见过袁将军,是陆某路过此地。”
头目在马背上冲陆临远抱了抱拳:“陆大人怎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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