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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附势干进之徒承望风旨,但有一言一字稍涉忌讳者,无不爭先告讦,于是流毒遍天下。”
到最后,就连这个生逢“盛世”
,亲眼见证了乾隆文狱的赵翼赵云崧,也不由得为之感叹:“其威焰之酷,真可畏哉!”
……是为,临安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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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宋朝的时候,把重要的姓名,写在书房的屏风上,是上层社会中很流行的一种习惯,比如说,某位曾经吓得周邦彦钻床底的大人物,就曾经把宋某、田某、王某和方某这四个名字写在屏风上,生怕忘掉。
这天,在一德格天阁里,秦桧静静的坐着,一边翻阅最近送来的报告,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用他那极有名,极漂亮的字体,在屏风上慢慢写下了三个名字:
赵鼎、李光、胡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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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曾与秦桧同为相臣,李光,曾任参知政事,相当于副总理,都是与秦桧长期纠缠,足以对抗的敌体,能和他们的名字这样列在一起,对胡铨其实是一种荣耀。
绍兴八年,时任枢密院编修官的胡铨,针对“诏谕江南”
的金人,上抗疏《戊午上高宗封事》。
当时,王伦宣传说:“我一屈膝,则梓宫可还、太后可复、渊圣可归,中原可得。”
对此,胡铨尖锐的指出:“自变故以来,主和议者,谁不以此说陛下,然卒无一验!”
警示赵构说,如果合作,最大的可能就是“如刘豫也哉”
,成为与伪齐帝刘豫一样,生死进退皆操人手的傀儡,在最后,他更大声疾呼,“臣有赴东海而死耳,宁能处小朝廷求活耶?”
胡铨的高呼,使他一夜间声振天攘,却也使他一夜间简在相心。
秦桧的打击既快又狠,立刻就以“狂妄凶悖,鼓众劫持”
之名,将他南贬福建为签判。
为胡铨送别的陈刚中,刊印抗疏的吴师古,也被先后贬流。
而或者是一德格天阁内那扇屏风的提醒,胡虽已南,秦未相忘。
绍兴十二年与绍兴十八年,秦桧又先后两次下手,先把胡铨贬到广东,然后逐去了海南。
胡铨南贬,站出来说话的人并不多,但也始终都有,王庭珪写诗送行,说“痴儿不了公家事!”
,张元幹为他叹息,说“天意从来高难问。”
一个明斥秦桧,一个暗讽赵构,皆被处置。
王、张虽然蒙祸,但他们的观点原是如此,正如“种桃”
之案,也算求仁得仁。
倒是胡铨由新州而之海南的过程,才是和“种豆”
,和“清风不识字”
一样,是我们比较熟悉的,那一类“无中生有”
的文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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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嗟无尽,千生笑有穷。”
这是胡铨到新州后写的两句诗,结果落在了新州守臣张棣的手里,如获致宝,精心铨释,居然从中解读出了胡铨的“怨望恶语”
。
怎么回事呢?原来,北宋曾经有过一位相臣,叫张商英,他的号是“无尽居士”
,而上古那位射日的后羿,所属的氏族则是“有穷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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