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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查了一下回家的路线。
上海的出租真的很贵,起步价就十四,一公里两块四,等候还要按分钟算,大学生最好别满脑子歪门邪道坐出租,还是学会运用好校门口的公共交通才是正经。
许星洲虽然和秦渡说等会自己打车回家,但是一出门估算了一下距离,还是公交合算多了。
保安大叔送她出了门,许星洲笑着和大叔挥了挥手,跑到了公交车站。
她抱着自己的包上了公交。
下班高峰期没过,公交还有点挤,许星洲给放学的穿校服小朋友让了个座,拽着吊环,掏出手机,才看见秦渡发的一长串微信。
秦渡:上车没有?
过了一会儿,秦渡又发来一条:?信号不好?
过了没几分钟,秦渡又发来了个问号。
简直咄咄逼人,一看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混蛋。
许星洲叹了口气,回复他:“上车了,七点半之前能到家。”
秦渡应该是守在手机边上,这次立刻回了个语音。
许星洲连上耳机,点开一听,秦渡的背景音相当嘈杂,仿佛还有不少人说外语。
他模模糊糊地说:“到家和师兄说一声,刚刚差点担心死了。
今晚师兄估计回家也得一点之后,这里还在忙……”
然后,语音戛然而止。
许星洲:“……”
……今天,师兄也是一点回家呀。
许星洲难受地将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夕阳从树缝里闪过,金黄又冷酷地映着她的耳尖。
许星洲听着旁边的阿姨交谈孩子的教育,她们用上海话聊着辅导班,有人在给妻子打电话,有人在谈生意。
许星洲将包往前拽了拽,搂在了身前。
她一向是不过生日的。
她的奶奶历来觉得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平时也就是煮个长寿面而已。
许星洲有过并不幸福的童年,只在十岁的生日收到了奶奶的蛋糕和礼物。
她的青少年时期也过得坎坷颠沛,从奶奶走后,连唯一的长寿面都没了。
从十四岁到十九岁都是在家里过的,她的生日就在尴尬的暑假的正中间,她收完礼物和同学们的祝福,可是连家都不愿意回。
明明,生日应该是被全世界祝福的。
那不只是生她的人受难的日子,那对许星洲来说,就是唯一。
她在二十年前的、七月的那天来到了自己如此热爱的世上,尽管磨难重重,却不曾辜负过半分自己的人生。
师兄应该不会忘记的吧,许星洲在公交车的报站声中想。
毕竟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二十岁而已。
那是真正的成人礼。
——那是和十九岁的分界线,开启着许星洲和社会接触的二十岁。
标志着,许星洲不再是少年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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