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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芸,就算要使性子也看看场合吧,万一闹大了,当心你爹那关过不去。”
黄元吉忍不住开口劝说,他自忖这个难题无可回答,佛陀也好,仙人也好,就算不是杜撰,也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因此他担心岳鼎回答不上来,面子上过不去,好好的拜师礼添了一粒老鼠屎,再心胸开阔的人也会留下一个疙瘩。
现在他们代表的可不是自己一人,怎么能忘记责任而任由性子胡来?
黄元吉心中不免对梦先生也埋怨上了,派谁来不好,非得派梦芸来,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家闺女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吗?
既然约束不了,就该换个人。
总不会梦先生其实并不支持外人占据悬命峰,故意派自家女儿来捣乱的吧?
还别说,不止黄元吉一人,连旁观者也纷纷生出这样的猜测,一个个表情古怪,颇有点担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的焦虑。
当事人岳鼎却是哈哈一笑,举掌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周围人安静,让黄元吉稍安勿躁。
然后他对着幸灾乐祸的梦芸道:“要找佛有什么困难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梦芸微微一愣,随即语带讥诮道:“大哥哥你年纪轻轻怎么不长记性,我可是刚刚说了,佛在心中这套骗人的说辞可糊弄不了我的,除非你把心掏出来让我摸摸。”
岳鼎大笑:“什么佛在心中,我就是佛,哪用得着拐弯抹角,你想摸随便摸。”
梦芸被这“豪言”
惊得用小手掩口,难得露出了小儿姿态,而旁观者也一脸惊诧,有几人伸指钻耳孔,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狱洲上三教不兴,敢把佛像拆了当柴禾烧的禅宗才刚刚起了个苗头,连星星之火都算不上,因此常人对佛教的理解,仍停留在烧香拜佛的那一套上。
这年头的宗教,不管是神教还是魔教,几乎都将自家崇拜的神灵捧得高高的,唯恐生出亵渎心思。
这就跟一个门派的祖师爷一样,哪怕后人中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也要谦虚的自称,比起自家祖师还差得远,既不想他人小觑自家道统,也不愿生出“欺师灭祖”
的念头。
梦芸的眼珠子如弹珠似的,滴溜溜转了一圈:“你这么说,不怕佛陀怪罪吗不跳字。
岳鼎用鼻孔哼了一气,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谁敢怪罪,一棒子打了他!”
“怪罪你的是如来佛祖呢?”
“照打不误!”
——狂得没边了!
所有人脑中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满怀兴趣的盯住岳鼎,似乎要瞧出个通透。
旁边的步苍穹也收起了看好戏的态度,目光烁烁,显然是刚才的回答极合他的胃口,隐隐透出一股崇拜感,再也瞧不见来时不清不远的表情。
反而是最沉稳的黄元吉,并没有为言语所惑,而是隐约参悟到这番回答中的蕴藏的深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禅宗本来就是外来的佛教吸收了道教精华后,衍生出来的一个支派,两者在许多地方有着相通之处。
“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很干脆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了拜师礼,没有一点逾规之处,然后她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像极了看门童子,若非一双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在左顾右盼,只怕会让人误会她跟刚才出题刁难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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