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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下定了决心要看好了二房,免得再作怪害了自己心爱的嫡出骨血,是以雷厉风行的定下来了制约二房的策略——她这必要时给二房一下狠的的盘算当然不能真的让卫焕知道。
所以回头见着上好了药的卫焕,宋老夫人又换了种说法:“陆氏早逝,盛仪也是我抚养长大的,他要是个好的,我会容他不下?盛年和盛何,我几时说过他们不好了?”
先端着嫡母的身份给卫盛仪套上个不孝的罪名,跟着神色黯然,凄凉道,“你只看他当年说要把长岁过继给郑鸿,你说他这是什么用心?”
卫焕叹着气:“那会郑鸿无子,他也是好心。”
“好心?”
宋老夫人立刻扔了凄凉,冷笑一声,不屑的道,“那我问你,这过继嗣子的事情,咱们两个还在,轮得到他来说三道四?他是阀主还是你是阀主?这种要大开祠堂的大事儿,咱们还没开口,他倒是先谋算起来了,这是安分守己的人?我冤枉他了吗?!
咱们卫家代代出礼官,你可别告诉我他不懂这里头的规矩!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
卫焕觉得很头疼,“就照你说的他不好,有过算计兄弟的心思,然而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再说如今瑞羽堂只他一个撑在那里,若是咱们这支断了朝官,长风他们想袭爵或接掌瑞羽堂没什么,但上柱国之勋那是决计指望不上了——你说盛年和盛何谁能代替他?敬平公那边又死活不肯出仕!
我看敲打一番也就是了,这些年来咱们回到凤州,他们一房在帝都,难免有人从中挑唆,好在如今事情又不是不可挽回,你就这样大闹……”
他摸了摸头上的伤,苦笑着道,“你心疼长嬴,却也替长风想一想罢?没有这个叔父,他往后入仕了难道去靠景城侯?依我看这次的事情未必不是景城侯那边挑唆的,盛仪一向就怕你,恐怕是他们那边有人不小心被套出了三言两语,结果景城侯得了空子……一旦盛仪不能在朝为官,或者不能安心在朝为官,吃亏的当然是咱们瑞羽堂,而知本堂却可以趁势以同族的身份占了咱们的地方。”
说着说着卫焕脸色严峻起来,道,“外头都说卫崎能任司徒全是我提拔的,可你知道,知本堂虽然也是凤州卫的一支,但到底血脉疏远了,咱们瑞羽堂的远支也不是没有朝官可以栽培。
我怎么可能向圣上进这个言?当年是他简在帝心,圣上垂询时被我看破心意,不得不就势而为……不然他怎么一任司徒又兼了燕州行台?但圣上虽然信任他,却也信任我,是以上柱国之勋还在我身上!
倒又被卫崎觊觎着了!”
世人都认为源出同族、来往亲切的瑞羽堂、知本堂必然也是和睦友爱。
却不想卫焕和卫崎暗斗根本不是一天两天了。
皆因为大魏一直只有六位上柱国,一姓一位,如西凉沈只有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也无强势分支,倒也没什么。
可卫氏却有个分支知本堂声势并不在本宗之下,虽然上柱国之勋始终在瑞羽堂这边代代相传,老敬平公那会,因为如今的敬平公碌碌无为,知本堂就觊觎过一回。
若非老敬平公当机立断,把瑞羽堂传了能干的庶子卫焕,瑞羽堂也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牢牢的占据着朝中、凤州的地位。
因此这回卫长嬴受到未
来婆婆的敲打,宋老夫人急着替孙女出气,卫焕却想到了是景城侯的算计。
宋老夫人阴着脸,道:“是啊,假如不是二房泄露了消息出去,知本堂哪里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总归是他们不好!”
“是是,他们不好。”
卫焕叹道,“但也不用把长云、长岁都召回来罢?你这么一做,岂不是正中了知本堂之意,惟恐咱们瑞羽堂不隔阂不分裂?”
“所以这信,我想了想,还是你来写。”
宋老夫人不慌不忙的道,“就说想让他们听一听卫师古的讲学,好歹在名士门下待过,你再想法子替他们扬一扬美名,这样晋升也快些。
用这样的名义把人叫回来,我来问个清楚!
也提点提点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卫长云和卫长岁都已经二十余岁了,皆已成亲,受着父荫从十六七岁就任了官职,虽不及祖父和父亲精明,但靠着家世如今也有了些气候——所以卫焕怎么也不愿意为了孙女婚事上这么点波折就把他们叫回来,不但让卫盛仪分心和隔阂更深,也耽误这两个孙儿的前程。
但照宋老夫人这么说……
卫师古的名头当然是大的,在他门下听过课,到底也是一份资本。
而且两个孙儿回来,以卫家在凤州的地位,不难替他们传出孝顺高洁之类的美名……若宋老夫人当真肯以德报怨的话,孙儿们积累这么份名气事小,最重要的是有助于消除老妻和庶子之间的恩怨,哪怕是不能全部消除,但总归是个进展。
何况现在宋老夫人还这么不依不饶,不叫二房的孙儿回来怕是宋老夫人始终认定了二房谋害大房。
但卫焕觉得这回十有八.九是被知本堂算计了——即使二房有那个心,这回的计谋也太过简陋了,更不要说这一手对于大房以及宋老夫人根本算不上致命的打击,反倒会进一步得罪了嫡母长嫂。
卫焕的儿子卫焕清楚,卫盛仪决计不会是这样愚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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