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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如他所说的这样抹去过往的记忆,指不定还要折腾出什么是非来呢!
华鸢笑嘻嘻的收回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没再吓她,“那就回去吧。”
说着,便转身朝着永宁坊的方向走去。
他身形较常人都要清瘦一些,穿着粗布做的衣服,不是很合身,从后面看过去更是晃晃荡荡的挂在身上,无端的有些辛酸之感。
引商看了半晌没有挪动脚步,华鸢走出一段路之后忍不住回头看她,却听她突然问了句,“你不是崔判官,对吗?”
虽是疑问,但是语气却并无多少困惑,想来是心中早已经有了判断。
华鸢神色如常,未见慌乱,“你就当我是吧。
是与不是,没什么不同。”
诚然,他到底是何方鬼怪,又是什么官衔,于她这个凡人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她忍不住摸了摸一直放在胸口的那面镜子,将那句困惑已久的“你是不是酆都大帝?”
默默压在了心底。
两人在回永宁坊之前,先去拜访了青玄先生。
引商第一次带华鸢踏进那座府邸的大门,华鸢待青玄先生却出人意料的恭敬有礼,这让她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向青玄先生郑重道谢,谢对方出手救卫瑕一命。
“你我又何必如此生疏?”
青玄先生示意她不必多礼,“何况那卫家的三郎,一向与我交好。”
说着,又叹了声气,“他未以诚待你,也是不得已,你莫怨他。”
引商摇摇头,“不会。”
她心里有些别扭有些埋怨,但是并不会因此埋怨卫瑕。
无论对方为何要屈居于她的道观,毕竟曾与他们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他待他们如何,她看在眼里,也心知那份苦衷难以言说。
除了牵扯到朝政的那些隐秘之事,她相信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出自真心。
“你待人为善,对方也定会以善为报,世事往往如此。
恩将仇报者虽有,但自有天命轮回去惩治,凡世的规矩饶得过,阴司的公理也难恕其罪。”
青玄先生又将从小讲给她的道理讲了一遍。
说罢,又说了句,“公道自在北帝的心中。”
只是这一次,引商不会再傻傻的去问“北帝的心又在何处?”
青玄先生收留他们二人在家中住了一夜,翌日一大早,他们才匆匆告辞赶去了永宁坊。
让人略感诧异的是,在受了那样重的伤之后,卫瑕竟早早的清醒了过来,一见他们过来,不由支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急切的问道,“昨日郡王有没有跟你们说些……说些莫名的话。”
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因为有些心虚而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引商故意不说话,站在门口将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看得他整个人都抖了抖,忍不住抢先开了口,“郡王说的话,并非我本意。”
他猜也猜得到李瑾会说些什么,此话也并非是在为自己辩解,不过是想要他们清楚自己心中所想。
“避出卫府是形势所迫,其中的是非多说无益,但是留在观内,也是我真心所求。”
他不闪不避,直直迎向她的目光,“我不想再过曾经的日子,也不想再卷入那些争夺之中。
将这些是非留给兄长是我的过错,也是我畏缩胆怯。
只是这事已有兄长替我背负操劳,我本不想再将旁人也牵扯进来,却没料到,我寻求安身之处,结识了无辜之人,便已是连累了。”
他与李林甫相抗,虽是家中所选,也是他自己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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