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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心寒的,是太子明知道她之前在对付陆家,明知道徐家和陆家交情不好,却仍接受陆家的投名状。
她出了一会儿神:太子是比她更合格的政客。
任何人,于他有益,他就愿意合作。
但是她徐时锦做不到这样,她若厌恶一个人,就厌恶到底,绝不可能勉强自己去委曲求全。
徐时锦在一室莺歌燕语中坐着,惶惶然,她想了很多,越想越颓然,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来。
等到暖香进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起了身,跟暖香离开。
是太子的人联系她,想让她过去一见,跟她谈些事情。
徐时锦进屋时,见明火中,刘望峨冠博带,手撑额头,目光含笑看她。
徐时锦目光将四周一扫,侍女在收拾茶具。
她似无意笑问,“原来我在殿下心中这样没地位,请了我来,之前还有别的客人。”
太子大笑起身,“他们怎么能和小锦比?孤今晚出宫,可是为小锦你来的。”
他只字不提之前的客人,完全没有跟徐时锦介绍的意思。
徐时锦便心中了然,不愿意她知道的客人,那就真的是陆家三爷了。
她的心到此时,是真的冷下去。
太子手搭在她肩上,柔声,“小锦没话跟孤说吗?你不想谈谈太子妃的事情?”
徐时锦低着头,喃声,“有什么好谈的。”
“那朝廷的事呢?”
徐时锦神色更淡,“那更没什么谈的了。”
“……”
两人一时无话。
太子冷眼看她,眉目攒起,似冰雪将聚。
但过了一会儿,他仍没出声斥责,只温声,“看来小锦心情不好。
也罢,孤就陪陪小锦,什么都不用说。
小锦,你要相信孤,你不愿意做的事,孤不会勉强你。”
徐时锦望着夜窗的方向,沉默不语。
刘望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乌发玉身,也是无言。
徐时锦想:在今晚宴席上,她本打算将自己对沈昱的猜测告知殿下,但她现在不想说了。
她得给自己留底牌,她不能那么傻。
她觉得自己自私,更觉得自己的爱情正在死去。
也许爱情和权力牵扯到一条线上,本就复杂,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要求那太纯粹的感情。
同时间,刘望在想:陆家答应投靠,但不放心徐家,不放心徐时锦,也不放心他。
陆家有要求,双方合作,陆家为表示诚意,将自损筋脉,为殿下拔去陆家最大的一根刺;但太子也需要做点什么,比如交出徐时锦。
陆家知道徐时锦在太子这里的重要地位,双方合作,自然都得有所表示。
他没有答应,是不想失去小锦。
小锦不只是一个政客,他心里是喜欢她的。
他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走向帝国的高处。
徐时锦走得太快,让他由欣赏,爱慕,变得不放心。
刘望察觉,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不纯粹。
徐姑娘不信任他,他很多事,也不能完全信任徐时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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