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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泠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宴:她知道他承受着比她更加难解的场面。
她和陆铭山的过往,毕竟只是他们两人知道,旁人道听途说,到底不曾亲见,只知道这是一对被岳翎插足的即将解除婚约的未婚夫妻。
而沈宴呢?他在刘泠和陆铭山之间,就像是第三者一样。
所以沈宴也根本不来见她。
清晨出门时,刘泠再次见到等候在外的陆铭山。
他还是试图挽回她的心,为她备了舒适的马车和食物,重新置办了绸缎锦衣。
用早膳时,陆铭山对刘泠现在这种粗食很是惊讶,“阿泠,你堂堂郡主出身,沈宴怎么能这么对你,让你吃这样的食物?他怎么能不把你郡主的身份放在心上?”
他这样说的时候,沈宴正和一众锦衣卫进来用膳。
锦衣卫表情有些愤然,沈宴却眼皮都不抬,作不知状,和自己的下属坐到了另一边。
实际上,为了减少开支,刘泠这种粗劣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连一开始为郡主愤愤不平的侍女们都接受了下来。
刘泠看陆铭山一眼,目光幽冷,“陆公子,我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讲究。”
“阿泠,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陆铭山坐下,和气为她布菜,他嘴角带着笑,“你呀,从来都是为别人考虑。
我记得你有一次,路上马车撞到乞丐,那乞丐抓脏了你的裙子,吓得大哭,你还下车安慰,并送了他新衣服……”
沈宴听若未听,夹着菜用饭,神情不变。
他旁边的锦衣卫却听不下去了,“沈大人,他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罗凡更是嚷着要起身,“姓陆的太过分,等我……”
“坐下吃饭。”
沈宴手在桌上一拍,如有海浪沉降,气势一下子把罗凡压得跌坐下去。
他神情正常,拍桌子的力道那么突然又猛烈,连旁边陆铭山和手下人都骇了一跳,几乎以为沈大人要突然出手杀人,腰间刀剑都摸上了,才发现沈大人只是拍了下桌子,又接着吃饭了。
哪有人把桌子拍得跟要立马提刀杀人似的?!
沈大人太……可怕了。
刘泠看对面的陆铭山额角跳了跳,再用余光瞥另一桌面无表情的沈宴,嘴角不禁勾了一勾。
刘泠放下碗筷,认真地面对陆铭山,“陆公子,看来你是不想吃饭,想跟我清算以前的事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以前的我,表现出来的,那都是骗你的。”
“我真的不善良,路遇乞丐,我没那么好心送这送那。
是因为你在旁边,我才送的。”
陆铭山怔了一怔,耳根有些*辣,强声笑,“那你也是为了我。”
“但我现在不会为你勉强自己了。”
刘泠平静道,“我不介意粗茶淡饭,我不介意马车颠簸得快要散架,我其实不介意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
陆公子,我曾让你看我最好的一面,你不要,那就再没有了。
永远也不会有。”
陆铭山的脸色,在她娓娓道来时,一点点苍白下去。
他的心有那么一刻钟,好像没有心跳,空了那么一片。
有些东西他还紧紧窜在手中,她却已经放手了。
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他却又看不清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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