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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主府。
铜镜看着身姿绰约的少女们,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也流着蜡烛的眼泪。
姚窈有些担心花倚兰的状态,在其耳旁絮絮叨叨的回忆着小时候的事,不时还轻轻的瞟一眼花倚兰柔和的脸庞。
清凡会结束后,姚窈就感觉花倚兰有些不正常了。
呆呆的,神情恍惚如同患了癔症。
回复自己的话也是心不在焉的,整个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了。
花倚兰心里感觉不真实,或者说“她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她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是无人可以阻止,是带上希望的离开。”
心也很乱,大脑是麻麻木木的,脑海里有对未来期盼,还有未知的恐惧。
感觉到姚窈语气里的关心,可是自己的内心却是有些刺痛。
听着两人从前相处的时光,她也想起了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那段往事。
那年,她六岁,姚窈五岁。
她来到叔父家快满一年了,也是距父亲母亲去世...一年了。
从前白白胖胖的小身体,变成了面黄肌瘦的干枯,头发都不是健康的颜色。
那年夏天,天气极热。
她偷偷地跑出来和一群孩童在村口的小溪里抓泥戏水,粗衣布裤看不出来泥沙的污渍,她就撒了泼似的和小伙伴们疯玩。
只是已经散乱的辫子沾了水,头发就一块块的贴在额头,油腻腻的难受。
不时还有碎发跑进眼里,戳到眼睛,生疼。
她是小伙伴中第一个发现小溪旁的路上有人向村子走来,当那群人走的再近些时,看清了是十多个仆人簇拥着轿撵上的两人。
穷乡僻壤的村子,又是这么小的孩提,哪里得见过像这般声势浩大的出行,都纷纷被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距他们越来越近的队伍。
她身旁有个约莫八九岁的大孩子,这是村长的孙子顺和。
在这天的见闻里,还有以后从顺和的口中,她许下了简陋的愿望。
“我也想活在大米缸里!”
顺和看着那些穿的比他祖父都好的仆人,喃喃道:“这是爷爷说近期来村里避暑解闷的贵人?”
她如同顺和一样有些失魂,怔怔的看着那个四处张望着的,晶莹剔透的小女孩,看着她还不时的吃着一旁妇人喂到嘴边的葡萄。
当那轿撵快行到他们身旁时,耳畔又响起顺和低低的、故作严肃的声音。
“小兰,我们小心些。
爷爷捏着我耳朵说了好几次,让我千万不要冲撞到贵人,不然打断我的腿。”
她却是听不清顺和告诫的话,因为那轿撵在他们身旁的路上停了下来,慢慢的落地后。
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孩小跑着到小溪边,朝着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手上拿着一串紫色的葡萄。
“姐姐,给你!”
听到着奶声奶气的童音,她所有的小伙伴却都低下了头。
不敢直视那阳光下折射着的金色光芒。
那是微微勾下身后,小女孩脖子上露出来在她胸口晃悠着的金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上前去了,走得时候挣脱了顺和扯住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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