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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一愣,哑口无言。
两人沉默而无声地对视着,眼神笔直而用力。
突然,宋焰荒诞一笑:“我就知道。”
“发泄半天情绪,没一句讲到点子上。”
他斜靠在窗台上,望一眼窗外,说:“跟我讲成熟,你幼稚得一塌糊涂。
现在我们做个见面点头的熟人挺好,为什么非要越线来挑破一些事情?嗯?你什么都没想清楚,就急着刨根问底把伤口撕烂。
然后呢,让它烂在那里,下次见面,点头都不必了。”
许沁脸色一白,宋焰目光从窗外移到室内,看她半晌,道,
“你和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体谅你的难处。
好,我体谅。
但体谅不等于和好。
我们和好,下次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依然毫不后悔地做出相似的选择。
许沁,我奔三的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有些伤,年轻的时候挨一挨,没事儿,恢复快,但这个岁数再来一次,会要命的。”
宋焰把烟摁在窗台上碾碎了,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你说你没错,我同意;但是,你没错,你选择的路,就自己扛下去。”
许沁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硬得像一碰就会碎掉。
宋焰转身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沁还不肯放手,轻声追问:“你还在恨我?”
“没有。”
宋焰说,“没有恨你,但也没有想和你有什么了。”
怎么,听上去还是说恨要好一点。
宁愿那样,也不要现在,无恨无爱,寡淡得什么都抓不住。
许沁以为这一刻是她心尖最痛的时刻,但下一秒,走到门口的宋焰停了脚步,他背对着她,手抓在门把手上,站了足足十秒,才说:“我也是有错的。”
“你想要的很多东西,我给不了。
没有这个能力,我也很抱歉。”
宋焰走了。
许沁插着兜立在原地,手指在兜里狠狠地抠着掐着手心,表情却像走了神,眼神涣散无边。
她呼吸困难,微微张开嘴,颤抖着嘴唇想要竭力吸一口空气,才发现胸腔疼得撕心裂肺,像断了一根肋骨。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回头看一眼窗台上的烟蒂。
她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包住那枚烟蒂,扔进垃圾桶。
她出了留观室,经过大厅,看到李萌拿好了药等在门边。
宋焰朝她走过去,李萌笑着迎他,两人一道离开了。
许沁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想他会不会回头。
可他没有。
许沁走到清洁间,拧开水龙头,用力搓着自己的手,一遍一遍,搓得发红,又搓得惨白。
她并没有感觉到手痛,但脸上传来痒痒的感觉。
抬手摸一下,是温热的眼泪。
不像上次在翟家院子流出的鳄鱼的眼泪。
这一行泪,她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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