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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时隔十多年后将旧账一一翻开,然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么?再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的时间,应该被掩埋在风沙下了。
许星洲闷不做声,低下头去夹炒好的蒜薹肉。
饭桌上的气氛稍微有些不愉快。
许星洲心里不服,不去捧她爸的哏儿,气氛一时都僵了一下,秦渡也一句话都没说。
于是许父说完那句话之后餐桌上一片宁静,只剩那阿姨伸筷子去夹汉菜的声音。
窗外落雨不绝,那一筷汉菜,火红的汁水啪嗒掉在桌布上,像一块扎眼的血迹。
沉默流淌,片刻后,许父冰冷地哼了一声道:“许星洲,好歹也是你爹把你养大的。”
这句话确实没有错。
——毕竟他出了钱。
可是许星洲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说了声:“是吗。”
这句话就捅了马蜂窝。
许父勃然大怒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没有你爸你能有今天?”
许星洲愣了一下:“……”
许春生说:“对啊,爸爸一直在夸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
“姐,如果不是你还有我们这个家,”
许春生怨毒地道:“别说补习班了,连能不能上学都成问题,还谈什么考上那样好的大学,遇上这个来家里吃饭的哥哥?你也太过分了吧。”
饭桌上的气氛僵成这模样,许星洲刚准备低头随便认个错,让这件事过去,回家再和秦师兄一起开骂。
她懂事后,就没再在这场合怼回去过。
别人家铁板一块,外来人非得去踢这块铁板做什么?这世上也不是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有什么委屈,自己消化一下也就算了。
可是接着,她就听见了秦师兄漠然的声音:
“这话怎么说的啊。”
他冷漠地说:“父母养育孩子,怎么还成了给孩子脸了呢?”
-
空气都僵了一下。
秦师兄却一点完全没有惹事的自觉,他望着许父道:“不仅这个我不懂。
你说的话,有些地方我也不太明白。”
“譬如吧,我就没觉得星洲坚强独立。”
“她坚强独立是外在,也许是骨子,”
秦师兄笑着夹了一筷子鱼,一边夹一边道:“可是她对熟悉的人可是很会撒娇的——在医院的时候她晚上睡不着,根本离不开人,非得抱着什么东西睡不成。”
“她那个熊,叫小黑,”
秦师兄垂下眼睫自顾自一边夹菜一边道:“抱着睡了快十年了,她奶奶给买的,至今离不得,抱不到就睡不着。”
“怎么到您这儿就成——”
秦渡抬起眼睛,眼梢微吊,似乎忍着满腔的怒气,开口道:
“——就成这孩子虽然没在身边长大,可就是坚强独立了?”
那一瞬间,饭桌上鸦雀无声,甚至能听见空调嗡嗡运行的声音。
秦师兄话音落下,看了看周围安静如鸡的人,嗤笑了一声,将夹的菜放进了许星洲的饭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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