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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得很直接。
只有直接才能观察到人最直观的反应。
何岳峦怔了一下,倒没生气,好脾气地回:“当然,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宁檬笑着,开口时像打着商量似的婉转甚至祈求:“老何,不管你身边有什么样的诱惑,希望你能念着你和尤琪这么多年的感情,只和她们保持工作上的关系。”
何岳峦叹口气,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宁檬啊,你真的想多了,我和陈晓依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檬开玩笑一样地说:“那你敢发誓吗?”
她其实一点都没在开玩笑。
何岳峦也笑着回答:“有何不可。”
苏维然知道了宁檬在何尤之间的费心周旋,知道了尤琪因此对宁檬还心生了埋怨之后,感叹说:“她那么说你,你这样默默做事默默承受,值得吗?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必强做呢,有时候缘分尽了好聚好散未必不是好事。”
宁檬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吃力不讨好,她只知道就算她在扮演一个讨人嫌的角色,她也要尽力去把尤琪可能遭受不幸的机会降到最低。
晚上苏维然送宁檬回家时,宁檬被吻了。
这件事发生在六楼半楼梯平台的黑暗中。
他们从一楼走楼梯上到六楼半,苏维然的脚步忽然就停了。
他往上看了看,轻声叫住了宁檬,贴着她耳朵小声说:“等会再上去,再陪我待会,好吗?”
宁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点了头。
刚要说声好的,她的嘴巴就被他堵上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吻的感觉。
她知道情侣之间早晚要做这件事的,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她的心情又有点诡异——有点像过去被园子养大的姑娘到了开卖的时节,这一遭是躲不过去的,所以时节到了就干脆闭着眼睛承受。
她被苏维然吻着的时候,一点都没懵,甚至清醒得可怕。
那天被那人强吻时的眼前一片晕眩和空白,完全没有出现。
但为了满足苏维然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不叫他一个人陶醉地唱了出独角戏,事后他从她嘴唇上离开时,宁檬还是低下头出现了一副害羞的样子。
然后苏维然的手机振动起来,他停在楼下的车挡了路,有人按车里预留的手机号码打电话过来催他快去挪车。
苏维然只好意犹未尽地告别,转身飞快下了楼。
宁檬松口气,居然有了点轻松自在的感觉。
她扭身往上上台阶。
刚上两级,一道清嗓子的声音把头上的感应灯唤亮了。
宁檬震惊地抬头,看到了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无声抽烟的陆既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学会真正的抽烟了。
有一瞬宁檬脑子里懵得不行,那懵很快变成了隐私被人偷窥了的羞恼。
有人在黑暗中围观了她与别人接吻的全过程。
宁檬来了气,也不打招呼,直接越过陆既明走到楼梯间门口。
她推铁门的时候听到陆既明笑着打趣:“朋友,下回和人打kiss前记得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宁檬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楼。
她扭身回了家。
楼梯间里感应灯在灭下去的一瞬,照亮了陆既明隐在眼底的疼痛。
然后他和他的疼痛,一起被黑暗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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