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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依靠男人过日子的女人,最终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吧。
宁檬看着学姐的朋友圈,看着感慨着,眼皮忽然跳起来。
手机屏幕蓦地一变,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是“柳敏荟”
。
宁檬揉了揉狂跳不止的眼皮,稳定住咯噔一跳的心,接通电话。
柳敏荟用一种格外深沉的声音首先祝福她新年快乐。
然后他说:“安中醒了,他说想见你。”
宁檬听见自己的心重重一跳。
她放下手机直奔医院。
安中还是满身管子地躺在病床上。
从他被转移回北京的医院,宁檬三五不时就会去看看他。
他是尤琪最后接触过的人,除却对他本身的关怀,宁檬在探望他的时候,仿佛总能透过安中寄托一些对尤琪的哀思。
宁檬赶到医院时,安中正疲惫地等着她。
宁檬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住安中的手,轻声问他:“怎么那么想不开?有什么事不能熬一熬呢?”
安中冲她咧嘴吃力地笑、吃力地说:“如果现在,我想对你说,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会不会特别失望?”
宁檬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她摇头:“不会的!”
安中又吃力地笑一笑,说:“我们怎么没有熬?我们每天都在互相鼓励,再熬一熬吧,再熬一天,这一天过去,明天也许就没什么大不了了,也许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却原来比前一天更难熬。
我们是真的,熬不住了。”
宁檬听得满心悲怆。
她也曾两度抑郁过,她现在不会再怨他们自私,只求自己结束一切的痛快,不理活着的人的感受,因为她知道当抑郁症的病痛向人袭来时,那是件多么绝望多么身不由己的事。
宁檬知道安中还很虚弱,应该让他多休息。
但她实在太想知道尤琪自杀前的情况了。
“决定跳崖前,她哭了吗?”
安中说:没有,她笑得很美,很解脱。
——她有没有提到我?
安中说:我们决定解脱之前,她提到的最多的就是你,比提到她父母还多。
宁檬哭了。
——原来她还是记挂我的。
安中说:她当然记挂你,连在跳崖前一刻都在记挂,不然也不会临时又单独写了份遗书给你。
宁檬一下愣住了。
“单独写遗书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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