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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
肖然不以为意地说:“那个姑娘在无意识地求救。”
“救救我吧,那个姑娘在对每个人说。”
肖然闭上眼睛:“——她说,谁都好,来救救我。
我被困在这个躯壳里,就像被困在杏核里的宇宙,又像是被困在花蕊里的蝴蝶。”
“……她说,好想死啊……”
“……可她还说,可我更想活着。”
肖然跟着许星洲的脉络,在黑暗中,唱歌般地道。
“所以,谁来救救我吧。”
-
许星洲提了两个礼盒出来时,商场外头漆黑一片,已经在下雨了。
黄梅雨季即将来临,这江南的城市没有一寸地方是爽利的。
雨淅淅沥沥,砸得那月季花和绣球犹如花瀑一般,漆黑石板上全是蜿蜒流淌的五色灯光。
许星洲站在购物商场门口,看了看手里的两盒五芳斋粽子,有点犯嘀咕,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买得早了一点儿。
但是奶奶一向喜欢吃肉粽,尤其喜欢吃加了咸蛋黄的,应该也算投其所好。
许星洲想起奶奶每年端午节包的粽子,每个都青翠欲滴四角尖尖,高压锅一煮半个小时,再一开锅盖,满锅圆头圆脑汗津津的小白粽子,有股难言的箬叶香气。
那时候还得去胡同里阿姨家去讨叶子来包呢,许星洲笑着想,那个给粽叶的阿姨特别疼她,每次都还给她多抓一把蜜枣。
现在这个年代,别说粽叶,连粽子都可以直接买真空包装的了。
许星洲想起奶奶和粽子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特别开心,忍不住对每个往商场里走的人都甜甜一笑。
但是笑终究换不来雨伞,谁会给在购物商场门口的傻子撑伞啊!
该雨里日剧跑还是得在雨里日剧跑。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立刻用两个大礼盒顶在脑袋上,跑进了雨里……
学校毕竟也不远,就在步行街同一条街上,她从大一到大二来回跑了不知几次了。
跑个十来分钟就能到——本地打车起步费十六,许星洲月底不够富裕。
许星洲跑到步行街口,正艰难地站在雨夜里等红绿灯时,肩膀被重重的一拍。
-
秦渡撑着伞,站在许星洲身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手机呢?”
许星洲:“……”
许星洲后知后觉地道:“我忘了!”
“手机关机两天了啊。”
秦渡眯起眼睛道:“是坏了还是在躲我?我不是让你买完东西给我发微信吗?”
许星洲心虚至极,小声撒谎说:“……我真的忘了。”
秦渡接过许星洲买的那俩大礼盒,单手拎着,屈指在她的脑袋上一弹。
叭地一声,那一下简直半分情面都没留。
许星洲被弹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开机,”
秦渡冷冷道:“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打了都有几百个了,他妈的一个都不接。
把你脑袋打坏。”
许星洲在雨里捂住脑袋,委委屈屈地道:“……可我怕痛,别打。”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点暄软的哀求,犹如融化的梅子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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