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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风转身去抬棺木,边走边说道:“我争取三十年内重塑肉身,你那座山头儿,给我留个位置。”
刘景浊一脸诧异,啊了一声。
抗来棺木的红衣男子微笑道:“不可能一直待在十万大山的,出去之后总得有个落脚地。”
顿了顿,曹风轻声道:“我也是个人啊!
更何况是个拳头大的。”
有些任谁来说都极为浅显的道理,如同天塌了个子高的会顶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等言语,其实说到底,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更何况,个子高的就愿意扛着跌下来的天幕?想必大多人会说一句,凭什么?
大灾之年,穷人易子,富人锁仓,这等事又不是没有。
但又能说人家什么呢?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树叶子,掉地上一扫一篓子?
可这其中,偏偏有些人,或穷或富,都愿意倾其所有力挽天倾。
不为别的,就像曹风说的,我是个人,我拳头大。
两位剑客合力挖土,终于赶在这天黄昏,将此地百余具先辈骸骨入土为安。
还好,偷了阿达一些酒。
月落人间,两位剑客落在另一处战场,继续挖土。
一身红衣的剑客,忽然说了句:“当年若有此酒水,想必诸位前辈落剑之时会更无憾。”
曹风缓缓转头,无奈道:“好嘛,又来俩分酒的,你身上酒水还有多少?”
刘景浊并未察觉灵气涟漪,可转过头时才发现,又是两位登楼,人族,只不过一人一鬼。
曹风指着二人,轻声道:“黑衣这位,姓徐,死鬼一个,是个读书人,跟我差不多一起到的十万大山。”
刘景浊起身抱拳,轻声道:“见过徐先生。”
黑衣人抱拳回礼,笑着说道:“耳朵不好,跟我说话要大点儿声音。”
曹风撇嘴道:“甭理他。
这边这位,姓顾,剑修,很年轻,千岁不到,也是中土人。”
刘景浊便也没着急与两位前辈搭话,只是抱拳行礼。
刚要取出酒水,那位徐先生却是摇摇头,轻声道:“不着急,我想先问你几句话。”
刘景浊收回酒葫芦,轻声道:“徐先生请说。”
徐姓黑衣人开口道:“我这等九次寻死不成,杀妻下狱的鼠辈,为前人掘土,是否会辱没先人?”
此话一出,刘景浊愈加确定这位死了千余年的古人是谁了。
没想到这十万大山,竟是有这等人存在。
刘景浊脱口而出,“古人不见今时月,东风吹着便成春,诸位先辈这遍地白骨,应该是早于先生的自为墓志铭吧?”
读书人眉头一皱,他最不喜欢乱搬诗句的人,想讨好我?那我看错人了。
哪知道那个年轻人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心生疑病,迁怒继妻,那是先生的不对。
可时过境迁,先生也曾入狱,现在都死了,晚辈再无什么可说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已经是个死鬼了,前尘往事随风而去便好。
曹风年龄是要大一些的,他看着黑衣读书人,咋舌道:“徐文清,想帮忙就帮忙,不帮忙滚蛋,来这儿酸人来了?给谁甩脸子呢?”
说完之后,曹风看向一身白衣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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