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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她是为了那个男人吗?可她为什么连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想不起来。
“我从来没提过那个男人?”
她又问。
浣泠认真想了很久,“有过一次,那天日落很漂亮,你忽然问我:‘人,会有来生吗?’,我说:‘应该有吧,他是不是已经……所以你盼着来生再遇到他。
’你说:‘不是,我只是希望来生我们再遇到,能是陌生人。
’……”
“来生我们再遇到,能是陌生人……陌生人……”
低吟着这句话,涣沙突然剧烈地咳嗽,咳了好久,咳得五脏六腑都没有了知觉。
浣泠连忙劝她。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该忘的也都忘了,何必再想,依我看,那个男人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岂会等到现在。
而且就算现在他出现,你也把他忘了,只当他是陌生人。”
是啊,也许某个曾与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是他。
既然已经忘了,过去种种早已随风而逝,可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那个被他忘记的男人还会再出现……
浣泠见她心意已决,怎么劝也无益,只好唉声叹气道:“罢了,我去给你端药,时候也不早了,你喝了药,早点睡吧。”
服过了药,已是圆月当空,亮如流珠。
风婆娑着月的剪影,在纸窗下摇曳着,浣沙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花灯,烛火忽明忽灭,灯罩轻转,上面精描细画的一轮轮光芒无限的太阳,好似一遍遍冉冉升起。
这花灯,是她与萧潜初识那日,他送她的。
这些年,萧潜连年征战,他们虽没有过密的交往,却也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然,在她的记忆中,永不退色的始终是他们初见的那一夜,她每次思念起他,也始终是那一晚的悸动。
那是三年前的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圆月挂着无云的天空。
浣泠说要带她去逛灯会,走之前,还细细的为她打扮了一番,说是灯会上大家一起放河灯,说不定会遇到心仪的公子。
那晚,浣沙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雪缎裹裙,外罩一件月银色的白纱衣,青色的腰封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裙角曳地,轻盈恬淡,乌黑浓密的发只简单的攒了几朵云丝花,披在身前,淡妆轻点,整个人都是淡淡的,仿佛轻轻一吹就会幻化作风摇曳离去一样。
她惯了这样,不想妆扮自己,她厌了颜色,不想穿梭繁华世间,她仿佛失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五光十色的人生。
灯会间,周围一片欢腾,五光十色,她什么都无心看,漫无目的地走,脑子里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走到哪里都像一个游魂,似乎想找寻一样自己都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蓦然间,一袭白衣胜雪,翩然洒脱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举步间,素锦长衫上绣着的翠绿竹叶恍若勾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移开。
随即,她又看见了他手中的跑马灯,灯罩上火红的太阳瞬间把黑夜照亮。
她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莫名其妙跟着在他身后,眼睛一直看着他手中的花灯。
那是一轮永不沉没的阳光,即便是黑夜,也能照亮她的眼前……
浣泠笑着跟上来,挽住她的手臂。
“姐姐,他叫萧潜,是当朝最有名的少将军,刚刚得胜归来。”
萧潜闻声,回眸,淡淡的一笑,恰如漫天的烟火,照明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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