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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向来喜欢低调,不管是办公大楼还是平时居住的宅院,都不走奢侈浪费的路线。
即便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也尽量摆得不起眼,完全没有爆发户的派头。
曾家的豪奢都在内里。
像是严幼微面前的这杯茶,茶杯就是普通的白底青花老式带柄瓷杯,很像以前机关里面人手一个的那种。
但她拿起来尝了一下,马上就品出味儿来了。
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今年新摘的春茶,市面上大概得卖七八百一斤。
七八百一斤的茶在曾家自然是拿不出手的,但把它放在楼下大厅随便招呼来的人那也太浪费了。
要知道严幼微从前跑新闻的时候,去到的那些公司,好一点的给杯热茶,次一点的直接上矿泉水,甚至有些连口水也不给,直接把人就轰出来了。
想到过往的这些她又忍不住笑了,心里琢磨着或许人家听她是曾总的前妻,特意把压箱底的宝贝给找出来了?
但不管这茶有多好喝,一个小时后严幼微是茶也凉了,耐心也快没了。
她几次忍不住想找保安问问,想想还是算了。
今天这局面摆明是了场硬仗,或许曾子牧存心在考验她,也可能他就是想晾着她让她知难而退。
严幼微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其实骨子里很男孩子气,也有那么点韧劲。
这不是她经历过最差的采访情况。
她也曾在下雨天打着伞等在一家公司大门外五个小时,也曾在春节时分下雪天里高一脚低一脚地去到农村的田梗里找当事人做采访。
像今天这样有个屋顶可以遮盖,还有茶水供应的情况,其实算还不错了。
她唯一后悔的是早上来的时候穿少了。
如今快到圣诞了,白天大概有个十度左右的气温,到了晚上可就要接近零度了。
严幼微一身深色的套装,外面套一件深青色毛呢大衣,因为从办公室走得匆忙,连围巾都忘了拿。
冷风灌进脖子里害她老想打喷嚏。
她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单鞋,坐在空落落的大厅里冷得她直想跺脚。
她在致美一直从白天等到黄昏,眼看着楼里的人都下班走了,曾子牧这个“会”
居然还没有开完。
到了这个时候她再傻也明白今天是不可能见到曾子牧了。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想见你的时候分分钟都不能差,但他要是存心躲着你,你就算把S市的地皮全翻过来也找不着他。
要不他们集团那些人精子怎么到现在还没一次正式约到过他的访问呢?
严幼微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眼看着楼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少,保安也开始过来“赶人”
了:“严小姐对不直,我们曾总已经回去了。
要不您今天先回去,改天再来?”
严幼微不用看也知道对方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
这个小保安肯定认为她是个冒牌货。
哪有前妻来找前夫连个面都见不着的。
就算见不着至少可以打电话吧。
严幼微也不跟他多解释,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七点了。
她站起身来冲对方客气地点点头,然后裹紧大衣走出致美,踏进了外面幕天席地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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