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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如此,这泉后庄便做两等人,一等是原本的庄户,他们住在庄子右边的平常房舍内,还有一等便是祠堂周遭,环境优雅的地段,那真是一栋一栋,一巷一巷的体面官宅。
这群妇人没有忌讳,自然是哪儿好住在哪儿,才不管是不是自己该住的地方呢。
四四方方的青砖路三车宽,二十几个妇人带着自己家的娃儿热闹的跟随。
老太太又撵了几次,她们依旧皮厚不走,便也罢了。
又走了一段,老太太总算与七茜儿走到一起,她领路,还颇有气势的指挥几段儿,许是想起自己那鼓鼓囊囊一大袋粮食添那叮叮当当十贯铜钱子儿去了,她就没依没靠的心空了。
按老太太的道理,这毛稀的小媳妇是她拿五十斤粮食,十贯钱儿换来的,小媳妇的东西就该着是她的,可看这妮的厉害劲儿,怕是个难弄的,她万一弄不过,以后在乔氏面前就更立不起来了。
咋办呢,老太太走一路,心里一直在翻着乡下老太太的小账,手段想了无数,可走着,走着~那前头远远就看到老四媳妇儿乔氏领着喜鹊儿,站在家门口正笑眯眯的等人呢。
呸!
看到这糟心的就来气儿。
这就不是个好玩意儿,臭头他们托人捎回多少东西!
到她手里就不见了!
不,不能要!
这家里早就不分也分,各房个管个了,那臭头媳妇儿的东西就是人家的,她要是给保管了~明儿就说不得是谁的了。
她四儿仿爹,是个耳根子绵软,没见过女人的下作东西,更给自己的娘撑不起腰杆,与其想着四牛,还不如跟这妮从头就好,也好过她自己以后无人照应。
想到这儿,陈吴氏心里患得患失的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这干瘦的家雀儿能不能守住门户……
润软软的白玉镯子在小家雀的腕子上晃荡着,觉到陈吴氏打量自己,七茜儿便仰脸笑。
陈吴氏不与她惯熟,她却是熟的。
熟到老太太死了,身上的装裹老衣都是她换的。
远远的那乔氏笑着喊:“哎呦!
来啦!
来了!
可算到了!
娘!
您赶紧带臭头媳妇儿过来,我这水都帮您烧好了!”
老太太与七茜儿一起住步,眼内具寒光一闪,都想,遭雷劈的缺德玩意儿,就卖个嘴儿!
烧水作甚?蜕猪毛儿么?
来?来你奶奶个腿儿,她不这样喊还好说,她这样一喊,陈吴氏脚踝一拐带着七茜儿就进了边上的巷子。
看她脚下拐弯,七茜儿心内就欢喜起来。
从前也是有这一遭的,只那会子她年纪小不懂事,老太太让她自己住,她当时就吓哭了。
老太太没办法,这才带着她去了那边的三进大院儿里去。
一个大锅里搅勺儿就不算分家,四叔又是唯一的长辈,那臭头得了东西,便得算公中的,自那之后吃喝花用低人半头,臭头不在,她们母子皆靠施舍,看人眼色过活。
老太太那时候是嫌弃她不争气吧,偏自己对老太太畏如蛇蝎,就躲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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