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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敢说。
今年上半年,女孩子嫁人了,新郎不是张志诚,他送红包送祝福,送完该送的,就灰溜溜来了父母这儿。
张志诚的父亲年轻是个八面威风的人,会说话,会做人,会来事,也讲义气,朋友多,到哪儿都很吃香,他原先是个工头,带一帮老家的人来这边搞工程。
一年下来有个一百多万,听起来赚的很多,可是那钱到不了自己的腰包,比空头支票还不如,就是一大串零。
因为这一带的开发很失败,完工的工程也成了路旁的摆设,比花花草草要碍事的多。
工头不止张志诚的父亲一个,所有的工头都拿不到钱,逢年过节就去公司里要,到年底才能要到百分之五,还完债剩下的就没几个钱了,差不多就够过个年,来年继续要。
一年下来,就是在算账,要钱,算账,要钱,等钱。
不是每个搞工程的都像张志诚的父亲这么苦逼,不过,大多数搞工程的都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有钱。
尤其是包工包料的,手头上的钱全拿来买材料了。
张志诚的父亲很会搞好关系,他和公司财务那边的人很熟,有个事都是二话不说就去帮忙,关系一打好,公司有点钱了,分到他头上的就会比其他工头要多一点点,有什么政策,也会先落到他手里。
除了镇上的两套小房子,小卖铺也是公司抵押给张志诚父亲的,他是个极重面子的人,谁问小卖铺的事,都不说是抵押的,硬要说是自己买的。
不富有,却在炫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过年回家,那就更不用说了,张志诚的父亲十句有九句都在吹,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实打实的真话,比登天还难。
其实张家借了亲戚们的钱,有外债在身,还清一点又借,家里的存折上连一万都拿不出来。
张家的生活态度跟普通家庭相比,比较不同,从不省吃俭用,有一百块钱,就花掉一百块钱,不会去扣着钢镚过日子,等没钱了,再想办法挣,有了继续花。
有点类似是把今天过好,不管明天和后天的意思。
这就导致不知情的,以为张家很有钱。
知情的,会无法理解,换做他们,还不都是一块钱一块钱的攒下来。
张志诚有个妹妹,二十一岁,叫张瑶,就读于A市农业大学的园林系,明年毕业。
黄单整理记忆的工作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他抬头,看是个矮矮胖胖,穿着阔气的中年人,原主他爸认识,原主却不晓得叫什么名字,只是听他爸喊对方刘总,公司里的人,职权不低。
刘总站在玻璃柜前,“来一包芙蓉王。”
黄单有原主的记忆,知道烟的位置和价格,很快就从柜子里拿了包芙蓉王出来。
刘总拆开烟盒外面的那条包装线,从里面甩出一根烟拿嘴叼着,转身就去拉开展示柜,拿了瓶矿泉水,“你爸呢?”
黄单说,“还在派出所里。”
刘总把矿泉水搁柜面上,从旁边纸剪的收纳盒里拿一个红色打火机,啪嗒点了烟,“当初这小卖铺开始装修的时候,我就跟你爸提了装监||控的事,他说太贵,拖拖拉拉到今天,要是早听我的把监||控一装,昨晚进来的是人是鬼,还不都现原形。”
黄单心说,这地儿没网络,联不到手机上,要是装了监控打掉,再去搞坏电脑,照样偷完了慢悠悠的离开。
“没有安装监||控,去了派出所也没用,根本查不出来的。”
刘总嘬一口烟,把柜面上的几个东西往前一推,“算算多少钱。”
黄单说,“打火机是两块的,芙蓉王二十五,矿泉水两块,一共二十九。”
刘总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一百的,“你爸回来了,叫他给我打个电话。”
黄单嗯了声,把一百在验钞机那里刷一遍后找零,他看着刘总出去,上了停在路边的奥迪。
这人开的起奥迪,可以排除了。
原主的记忆里有片段指示,昨晚丢失了一批烟,还有他妈放在被子底下的五千现金,其余的还不确定。
黄单活动手脚,中年人说的没错,去了派出所也没用。
去年原主一家还没搬进小卖铺,就住在后面的工棚里,他们清明回家一趟,等到再回来时,几个房间的门全都是开着的,别说一些值钱的电饭锅脱水机,连钢锯条都被偷走了。
会偷走那些东西,不是当地的农民,就是附近的工人。
派出所的人过来走流程,让原主一家将丢失的物品原价都写了给他们,原主的父母认认真真的对价格,等着案子破了,丢的东西能得到相应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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