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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盯着画上的人,大脑飞速运转,把前后的线索全都抖了出来,用最短的时间把无用的剔除,剩下的全都清晰起来。
同桌胡娟睡了一觉,她揉着酸麻的手臂,随意瞥一眼后就咦了声,“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黄单的神经末梢骤然一颤,“在哪儿?”
胡娟说她想想,“不行,舒然,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黄单让她再想想。
胡娟看黄单那么认真,心想事情可能很严重,她就接着想,上课了想,下课了还在想。
到了第三天,胡娟上着课,她突然啊了一声,“舒然,我想起来了!”
讲台上的屋里老师正在写着公式,粉笔头断了掉在他的皮鞋上,班上鸦雀无声。
那堂课是胡娟顶着张通红的脸站着听完的。
黄单跟她道谢,下了课就去找班主任请假,连宿舍都没回,直接问班主任借的几十块钱,跑到学校门口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辆车。
市里的XX医院住院部,黄单挨个病房的敲门找,他在里面那间找到了人,光看背影就知道没找错。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齐放在拿毛巾给他擦手,以为是护士,就说,“我爸刚才又动了一下眼皮,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要醒了?”
身后只有脚步声,没有回应,齐放意识到不对,他扭头,看到来人后眼睛微微一睁,“张舒然,你怎么在这?”
黄单站的位置在病床和门口中间,“你爸爸还好吗?”
齐放放下毛巾,“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是个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
他笑了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别说是巧合,我看你满头大汗,明显是奔着我来的。”
黄单看过去,“记得你之前在院子里跟我说过,你说你有一个姐姐,从小就很喜欢画画,还说她快毕业了,梦想是当自由画家,走到哪儿画到哪儿。”
齐放还在笑着,只是不说话。
黄单说,“齐放,你没有姐姐,你有一个哥哥,我都知道了。”
齐放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你知道什么?张舒然,别在我爸这里说一些奇怪的话,会打扰到他休息。”
话落,他放下脸盆站起来,越过少年往外面走。
黄单转身跟上去,停下来时,已经在一块空地上,周围都没有人。
齐放面朝着黄单,视线落在他的校服上面,“真没想到你在大关高中上学。”
黄单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一张上面是没有络腮胡的齐放,一张是换掉林茂的人脸,“我来这里,是为这个。”
他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齐放,我说的知道了,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齐放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的络腮胡还在,跟之前没什么区别,眼睛里的东西却截然不同,“哦,说说看。”
黄单指着那张人脸,“这是你哥,你怕被夏唯林茂沈良他们三个认出来,所以才留了络腮胡。”
“有了络腮胡,会给人在视觉上带来一些干扰。”
齐放摸了摸络腮胡,“张舒然,你是不是快高考了,压力太大,脑子出什么问题了?我留络腮胡,纯碎就是有个性,好玩儿。”
黄单没说废话,他把周娇娇说的水库一事提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对面的齐放就变了脸色,眼神也变的可怕起来,像厉鬼,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意。
等到黄单提起那个少年不是救人,是挑水自杀时,齐放掐住了他的脖子,狰狞着吼,“不是自杀,那不是自杀!”
黄单故意激怒齐放,效果很好,他的呼吸困难,挣扎着去掰脖子上的手。
齐放用力掐着,牙齿都在打颤,嘴里重复着那句“不是自杀”
黄单断断续续的说,“对……他不是自杀……他是为了救三个孩子……是那三个孩子撒谎……他们撒谎……”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
黄单蹲下来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眼泪也因为疼痛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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