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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吊灯发出亮光,方清妤借着微弱灯光浏览着书桌上一纸协议,十年,说长也不长,只是用人生宝贵十年去换一条狗命,实是不值。
“方清妤,你想好了吗?”
对面男人冷冷发问,不耐烦地把一只碳素笔丢到她面前。
跟前女人除了长得标致以外毫无特色,连基本媚笑都不会,要不是有熟人牵线,这笔亏本生意他也不想接。
方清妤执起笔,手微微颤抖,她后那点犹豫笔尖落到纸上那一瞬消失不见。
她不想让那男人死,他已经够惨了,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畜生摸样,连人性都泯灭了。
可是这种暗无天日生活,她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与其被曾经爱人出卖,她宁可自己出卖自己。
手起笔落,方清妤娟秀字迹便落了上面,当那人拿走协议时候,她心只疼了那一下,因为她明白自己没什么好心痛,当那些男人爬上她身体,她就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干净明媚方清妤了。
她已经脏了,就没必要乎接下去会有多少污水让她脏得为透彻。
她当然恨那个男人,但她恨自己幼稚、无知,恨自己爱错了人。
只是这一切都随着那男人死烟消云散,留下来伤口慢慢愈合,给了方清妤一道不大不小疤,她学会了纸醉金迷生活中应付自如,但她始终学不会再去爱上一个人。
抛开别不说,她先问自己还配去爱别人吗?谁会接受这样一个肮脏不堪女人呢?
男人粗糙大手她身上乱窜,浓烈酒味混着烟味让她想吐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男人说着荒唐晕段子,女人们发出银铃般笑声,方清妤那帮女人里看见了自己,红艳唇像火烧。
好美。
那帮男人都这么说,他们带她去开房,方清妤不肯,那些人就拿自己官职压她,压到方清妤从不甘愿到麻木为止。
真脏,方清妤捂住了眼睛,身上男人撕开了她衣服,肥厚舌头不留余力地舔舐着她身体,留她身上唾液像是硫酸,烧得皮肤火烧似疼,她想要挣扎,那男人死死地压着她,他说他有权,他能告诉凤凰城老板她没有服侍好自己,他能让方清妤死。
方清妤认了,乖乖地躺大床上接受男人一次次地撞击。
真恶心,她觉得自己就能把自己恶心到不行。
胃里一阵翻腾,方清妤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间,趴马桶旁吐了个天翻地覆。
“清妤,”
柯茉绵听见响动,打开床头灯,见方清妤这幅模样,赶紧下床走过去,“叫你别喝那么多,还不听。”
她有些生气,开始是方清妤不肯让她喝酒,到后来她把自己酒都抢了去,一瓶接着一瓶灌,柯茉绵怎么都止不住她。
还说什么都过去了,其实都是自欺欺人,柯茉绵过不去她坎,方清妤又怎么过得去?
一个人夜里,方清妤可以不去想,可是和阿绵一起,尤其是今晚,她从未有过难受,她是妓女,供人玩弄,遭人唾弃妓女,而阿绵和自己不一样,她心里也有伤,可至少她是干净,她每一个笑容都如此纯洁,让方清妤自惭形秽。
“清妤,你好受些了没有?”
柯茉绵扶起她,责怪语气还有些担忧成分,她把方清妤扶到洗手台,拿了牙杯给她漱口。
方清妤漱了口目光呆滞地望着她,柯茉绵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症状,有些莫名其妙,又去拿毛巾沾上水给她擦脸。
“阿绵。”
方清妤推开了毛巾,低着声音自言自语,“别擦了,擦不干净。”
她太脏,岂是擦了就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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