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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定睛向前一望,“白吓我一跳,什么都没打着!”
然后她又用肩膀向后撞了陈文德一下,“这回你别管我,让我自己打个鸟!”
陈文德勒住了马,顺势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那我得先教你瞄准。”
茉喜一晃脑袋,“不用学,我小时候使过弹弓,打麻雀一打一个准。”
陈文德哭笑不得,“这不是一回事——”
话未说完,他闭了嘴,同时下意识地一皱眉,后脊梁也竖起了一层寒毛。
为什么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他讲不清楚,他只是冷不丁地有了感觉,感觉周遭的草木深处有内容。
窸窸窣窣的响动此起彼伏,但,据他判断,绝对不是风声。
微微地张开嘴,他咬住了茉喜的几根发丝,同时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单枪匹马。
他的卫士全被他留在了林子外的辽阔草场上,而司令带着太太钻了林子,凭着卫士们的机灵与眼色,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擅自尾随的。
“茉喜啊……”
他发出了气流一般的轻声,“别说话,我们走。”
茉喜听他语气不对,下意识地要回头看他,可就在这一瞬间,陈文德一抖缰绳,同时口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吆喝。
胯下战马是跟着他跑过无数沙场的,已经通了人性,此时顺着他的指挥掉了头,它不嘶不鸣,撒开蹄子直接就往林外奔去。
与此同时,枪声响了!
枪是乱枪,四面八方的一起开了火。
而在第一声枪响爆发之前,陈文德已经深深俯身,把怀中的茉喜压到了马背上。
一只手挽着缰绳,一只手摸索着伸到背后,他在剧烈的马背颠簸中想要去摸挂在后腰上的一把驳壳枪——茉喜握枪的右手在慌乱中被她压到了怀里,一时间竟是抽不出来了!
然而未等他打开后腰上的手枪皮套,茉喜强行从胸膛与马背之间抽出了右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清楚,她只知道林子里埋伏了人,不止一个人,专为了要杀陈文德和她。
不假思索地横伸出了右臂,她想也不想,径直扣动了扳机。
打一枪,转一下枪口,她用稀疏的火力打了个半圆,是否打中了人,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纵算要死,也要在死前吓唬吓唬敌人。
扳机连着扣了几次之后,她发现枪里没了子弹。
正在此时,她的左手手指下意识地一攥,是陈文德将战马缰绳塞进了她的手中。
陈文德一边左手握枪还击,一边腾出右手,从腰间取下了新弹夹。
弹夹险伶伶夹在手指间,他伸长手臂,摸到茉喜右手的空枪。
三下五除二地换了弹匣,他顺手一拉枪栓,为茉喜将子弹上了膛,“继续!”
茉喜一直紧握着手枪,如今得了命令,当即继续扣动了扳机。
身下的战马忽然嘶叫了一声,一条马腿也向下打了个弯。
陈文德急了眼,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同时喊道:“伙计,别趴窝!”
战马摇晃着向上一蹿,随即东倒西歪地继续冲向前方。
茉喜将胸腹完全紧贴了战马,同时左手攥紧缰绳,身体随着战马的步伐起起落落——非得这么着才行,否则凭着战马这个疯了似的跑法,非把她和陈文德一起甩下来不可!
正当此时,前方有了动静,是陈文德的卫队闻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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