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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三才咒道:“真她妈有鬼,老子枪也不是烧火棍。”
说着,就走出门外放了两枪,“咚,咚”
两声,吓到了自己的老婆和“跳大神”
的马顺。
同时,两声枪响打破了飞燕村的寂静,村边的受惊的鸟飞起来,在模糊的天空沙沙作响,黑乎乎地分不清脸面的一团黑影飞越肖三才家的屋顶。
后来人们围在他的屋前看热闹。
肖三才返回屋里,看到自己的老婆似乎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是枪响镇住了她,还是马顺的法术起了作用。
这一晚,马顺给冤亲债主化了纸钱,泼了水饭,又唱又跳,一点也不疲劳。
马顺要竖筷了,他用土碗盛水安放在门口,用三根筷子直立着要竖起来,他大声说:“是哪家的鬼给我马天王站住,有本事就爬上筷子站住。
站住。”
他叫了几遍,手一松,筷子又倒下了。
他又说话了,嘴角两边已挂满白色的泡沫:“是作怪的鬼给我站出来,不是作怪的鬼领受水饭,给我滚开,不然的话,我托塔马天王收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投胎转世。”
不久,肖三才闻到锅里米饭的香气,将煮熟饭后用来招待马顺的平底锅放在火塘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然后去楼上切腊肉来炒。
马顺,继续他的工作,他还没找到是哪种鬼来作乱,说:“是不是上吊的,给我站住。”
马顺手一松,筷子又倒了。
“是不是自杀的,有本事,给我站住。”
说来很巧,真的站住了。
马顺高兴了,他朝楼上的肖三才喊:“特派员,找到了,找到了,是一个自杀的,是用刀杀的鬼。”
肖三才说:“是不是我爹,我爹是自杀的。
六四年大四清运动自杀的。”
“我没审问。”
马顺回答,又说,“我审问一下。”
肖三才在火塘上炒腊肉,弄得满屋飘香,诱得马顺口水在嘴里淹起来,他还在审:“是不是特派员家爹?”
他重复着。
肖三才说:“马顺,公社里有两个特派员,你就说是不是肖三才家爹。”
马顺说:“特派员说的对。”
马顺审了:“是不是肖三才家爹?”
他告诉肖三才:“肖特派员,好像是你爹,他好像生气了没说话。
筷子跳了一下就没动静”
肖三才说:“肚子饿了,先过来吃饭吧!马顺,吃了再搞。”
马顺拉个木凳子坐到桌边,肖三才将腊肉端在桌子上,又去端平底锅的米饭。
可怎么也端不起来,他仿佛看到他爹老肖与他作对,一个自杀时血淋淋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他一下子跪在黑乎乎的平底锅前,又是磕头,又是哭,“爹呀!我们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放过我们吧,别来纠缠,我会烧很多很多纸钱给你。
死前你的银子没用完吧?来要债吧?”
马顺说:,“特派员,你跪着,我来烧纸,我把它请走。”
马顺拿些打了六道纹的白纸钱,围着平底锅周围,边烧,边磕头,给特派员他爹说了许多好话,大约十分钟,马顺上去,一下子就将平底锅端起,说着:“特派员,真是你爹,他听到我们说话了,你连磕头三个。”
就在这个时刻,马顺顺手去摸锅底,一种粘乎乎的感觉,他连忙将手放在鼻孔处嗅,是松油,松香的味道。
他觉得这是欺骗了特派员,是会闯祸的,聪明的他叫肖三才:“特派员,你赶快倒杯酒到门外敬你爹。
马上,马上,啊。”
趁肖三才出去的时候,马顺将锅放在火上,快手快脚的用火铲将火红的炭灰倒在刚才放平底锅的地方。
一下冒起青烟,绕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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