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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唯同总算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他挣脱开人,向着自己父亲被带离的方向,没命的跑了过去……
“爹……”
南渡先生刚想让人阻止,却被谭守义拦住了:“让他去!
人家是父子,跟上他……跑不动了……便带他回来。”
谭守义就这样再次坐在篝火边,默默的等着,一直等到天色渐明,几个老兵才架着已经跑不动被冻僵的谭唯同回来。
篝火边,谭唯同身上被人盖了被子,他剧烈发抖,又被灌了一顿老酒才缓了过来。
永安元年十二月九日,大雪过后雪却停,雪面刺的人张不开目。
谭守义就背着手看着远处,用他已经嘶哑的声音说到:“我谭氏出自姒姓,乃于上古崇伯,大禹,勾践同血!
历朝历代,我们谭家从未落于人后,而今却逐渐边缘……”
他回头看看满面迷茫的孙子们,就走到篝火边,捡起几根干柴丢入火中才继续道:“原本,凭着你们二叔与新帝的交情,凭着这些年我谭家鞍前马后倾家荡产,族亲折损过半才有一些新势头,偏偏你们父亲不容你们二叔活着……”
一直沉默的谭唯心抬头争辩:“我父就是再狠!
也不会害死二叔!”
谭守义看着他淡淡道:“那不是你父亲,祠堂里的才是……”
谭唯同大声争辩:“我才不是小娘养……”
这话还没说完,他便被谭守义拿着一节还带着火星的干柴,对着右脸便是一拍。
孩子立刻半面脸青肿撩伤,又吐出一颗牙齿。
谭唯同挣开被子,上去就搂住弟弟,对自己的祖父怒目而视。
谭守义无所谓的笑道:“让你做泽儿的儿子,可不是老夫说的,是陛下说的,若不是不愿,当初做什么去了……?”
没人说话,只有干柴声劈啪作响。
许久,谭守义才道:“今日起,你便在你父面前结芦守墓三年,当日你父如何成为战神,老夫也会派人一般无二的教导你……”
谭唯同讥讽:“祖父不是当初送二叔做了和尚么?不如送三弟去与阿父作伴可好?”
谭守义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倒想!
他若听我的,便没有这一天了!
可惜啊,他有个远大的志向……你们啊……”
他站起来,看着祠堂里的雕像说:“祸在眼前却不自知,难道你们就没察觉,自从你们二叔没了,陛下便再也不信任谭家军了么?”
这次没人说话了。
谭守义扭脸看着谭唯同道:“也不傻么,呵~你是宗子,所谓宗子,便得把心放在心中,不偏不倚,不悲不喜,公平合理才能带着宗族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
谭从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宗子却是我邵商谭氏几千族人定盘之星,你可知?”
谭唯同不说话了,他看看祠堂,又看看自己的祖父,再看看父亲去的方向,最终他咬咬牙,狠狠盯着谭守义道:“……孙儿知道了!”
谭守义看着他的脸轻笑道:“慢慢来,我等着你把老夫弄下去,再把你爹接回来……”
“孙儿~万不敢这样想。”
“你尽管这样想!
我愿意你这样想!
老夫高兴你这样想!
如今谭家军已然失去圣心,这圣心倒是无所谓,无非你有用,圣人总会偏爱你几分……汝父无用,站着地方便是麻烦!”
看大孙子被冻的发抖,谭守义便把酒葫芦递给他道:“如今当务之急,却是谭家军的军心……你可知?”
“军心?”
“对,没了长刀营,谭家军便没了军心,你爹是个傻子,非要边沿你二叔,甚至你二叔死了他都不愿意用他的人,你可知,我若是你爹该当如何?”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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