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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顺着刘泠的目光,看到一对交颈而死的野鸳鸯。
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看刘泠发呆,以为是小姑娘都有的伤春情绪。
沈宴想,刘泠这么难过的话,他该安慰她一下吗?
就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刘泠忽然伸手指向那两只一起死去的鸟,语气奇异,“他们若不是一同死去,而是一个为另一个殉情的话,就太可惜了。”
“哦?”
“生命这么宝贵,怎么可以随便放弃呢。”
刘泠低声。
正是因为她常年都挣扎在行走于生死边缘的痛苦中,她才更加认识到生命的珍重。
一个人活下来已经这么艰辛,怎么能为了另一个人放弃生命呢?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为我殉情?”
沈宴侧头看她。
刘泠神情淡淡的,“当然。
你死了,我不为你守节。
我活的不容易,该让自己活下去。
我会成亲,生孩子,那都和你无关。
你走出我的生命,我就跟你告白。”
刘泠转过头,看到在即将暗下的光影中,沈宴的面孔。
他有英挺的眉、深邃的眼,常是显得冷厉。
但在暗下的光中,他眉目低垂,似在思索。
这一瞬的神情,毫无武人特有的戾气,而染上些京城公子哥身上特有的贵气和闲适。
他眉目若再展一些,神情再雍贵些。
褪去那身飞鱼服,换上白色儒袍,安安静静地坐下,扬起墨黑的眸子,嘴角的笑带些讽刺意味,摇摇地向她看过来——
一个记忆中早快遗忘的人,在努力回想中,终于跳了出来。
刘泠讶声,“锦衣卫指挥使沈昱沈公子……原来是他。”
沈宴眉头一跳,看向她。
刘泠表情复杂,“所以,我们以前,真的见过面?”
沈宴神情有些复杂。
刘泠叹口气:她不记得沈宴,却应该记得沈昱的。
锦衣卫指挥使沈昱,京中有名的花花公子,乃是她的闺中好友,徐时锦的昔日未婚夫。
当年她帮徐时锦入宫时,与沈昱见过面。
若沈宴和沈昱是一家子人,那她确实应该见过沈宴的。
沈宴侧头,沉静的面容对上急流:那怎么能算得上见面?
其实在很久前,他确实跟刘泠见过面。
不仅见面,还朝夕相处。
但是刘泠完全不知道。
沈宴也快忘了。
他也是最近才想起来——毕竟,那记忆曾让沈宴难堪,他刻意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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