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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是高层例会,碎金在窗外耀眼,里面的气氛却阴沉沉的压抑。
宁则远寒着脸坐在最前面,冷的好似一座冰山,这会儿劈头盖脸将营销副总提上来的计划批得一文不值,很不留情面:
“除去研发,公司在市场这块投入最多,甚至外聘公关公司,但是收效非常差!
以去年为例,活动名目很多,但是太杂,直接影响了新闻的传播效果以及公司整体的品牌价值。
在市场上,从来不是狂轰滥炸就是好的!
没有一个突出的记忆点,没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slogan,没有针对每个不同行业需求的深入研究……什么都没有,你就给我看这个?”
这一连串话咄咄逼人,说到最后尾音极重,太过凌厉,让人无从答起。
有资格老一点的打圆场,“则远,你看看再说?”
宁则远垂眸,拿起搁在手边的计划书。
一时间会议室里更加安静,只有他翻页的沙沙声,带着审视的意味,让人心惊胆寒。
身为执行总裁,宁则远工作一贯是言辞简明扼要,点出问题就好,他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今天实属罕见。
有人悄悄看了眼徐逸秋。
徐逸秋微微摇头,只对着会议纪要发愁。
不过扫了几页,宁则远就很不耐烦,将计划书重新丢回桌上,整个人用力地靠回椅背。
俊朗的眉眼轻蹙,凝着重重的不快,薄唇紧抿,像是足够锋利的刃。
逆在细碎的白炽灯影,衬得他越发阴郁,仿佛蕴着一场暴风骤雨。
宁则远知道自己问题出在那儿……
捻了捻眉心,强按下混乱的情绪,他重新挺直背,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庙里沉沉的悠扬钟声,能够稍稍缓解他心里的燥郁,能够慢慢舔舐他心底千疮百孔的伤。
“关于这份计划……”
这一次语气稍缓,宁则远尽量平静地说,“第一,我没有看到针对目前问题的任何分析;第二,提出的方案华而不实,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可行性和市场的接受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全都是敷衍之词,没有任何意义——所以,重做!”
他的要求简单明了,众人默然,继续进行下一个议题。
冗长的会议没完没了,宁则远有些累,思维不免悄悄放空。
视线越过众人落在玻璃窗外,正好迎上渐渐西沉的太阳。
这会儿晚霞已经铺满天际,绚烂夺目,美得让人心碎,所以,她应该已经……
那几个字他不忍想,可他的心口却又在一点点抽痛,宛如无数个沉重的难以入眠的夜晚。
只不过这种疼已经学会在清醒的白天折磨他。
熬过今天,彻底断了念想,他终于能够解脱。
从林烟这个名字里解脱……
却获不得新生。
她走前给他下了蛊,如今亲手挖出来,真是痛快淋漓!
嘴角涩涩勾起,抿成一个很轻很浅的笑,全是嘲弄,全是他的痛楚,没有人知道,也再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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