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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燃脸上满是泪水。
他只会三脚猫式的游泳,而芷芷却把自己当做唯一的浮木。
等芷芷被救上来后,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那双总是欣喜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
他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蛋,踉跄地跪倒在她身边。
无力,茫然,痛苦……
程恩赐青着脸,大步流窜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顾众人的拉扯硬是给了他几个拳头。
脸都肿成面包了,他却感不到一点痛。
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周燃躺在床上平复着胸腔剧烈的心跳。
脑海中的记忆如流水一闸闸放出,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那种铺天盖地的痛苦他亲身经历过,不是昙花一现的梦境。
他仰着头眨眨眼,泪水不但没有倒流回眼眶,反而一路沾湿剔透的面孔,在光洁的下巴处汇聚滴在濡湿的脖颈里。
“我是不是很没用……芷芷?”
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这是第一次厌弃自己。
老妈曾给他找了一个私人游泳教练,说我不要求你拿游泳金牌,但希望你遇到意外学会自保。
那时候他躲在太阳伞下打游戏,懒懒的翘着腿,听见这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去,用不着!”
最怕一语成谶。
他巴巴跑回意大利找她,最终在海里失去了她。
此刻,他扭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嘴唇都抿紧了。
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
程芷芷没有去看周燃。
她像往常一样上山捡柴禾,步伐不紧不慢。
眼前这一片树林野草很茂盛,几乎没有枯枝落叶,她看了几秒就决定转换方向。
眸子却突然一滞。
三米处有一颗粗壮的古树,树冠高大密集,枝叶几乎遮住了半边天。
而那遒劲的树干上却有几个不显眼的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线条流畅,带着熟悉的风格,和那人写板书一样。
因为要当老师,他跟着字帖临摹了几个月。
这是他坚持最长的一件事了。
看着那几个字,程芷芷眼底泛出一丝笑意。
接着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有风吹动树叶哗啦啦响,一只小虫爬呀爬,最终停留在几个字上。
芷芷,我很乖。
程芷芷脚步不停,她可以想象少年躬着身子拿着刀在树上刻字的情景。
时而抿唇,时而皱眉,或者会懊恼的看着天空。
那时候他应该是割草喂兔子吧。
程芷芷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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