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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锡缙捻起胡须沉吟道,“他若爱财有的是暗地里的功夫,又为何偏要大张旗鼓?”
虞县才多大,因为境内多山,县城面积本就是周边几个州府里最小的,弄点木材修缮房屋,说到底也不过是小贪,可这阵仗却大,惹了全县的百姓。
‘“部堂大人,还不止于此啊!”
邱宏朗被闹得头疼,“傅行简若只是贪那点小财,又哪至于让下官如此头痛?他说山里闹山匪,还将龙脊山里两个村的村民尽数赶下山来,就连走不动道的老人家都硬抬上车拉了下来,这中间有村民闹起来,竟还让人镇压,差点就闹出了人命。”
“他赶村民下山做什么?”
杜锡缙站了起来,神情亦是愕然。
“这下官也不得而知了。”
邱宏朗道,“没人知道他究竟要干嘛,人是都给弄下来了,又是用的梁胜财的木头搭建了屋子先住着。”
邱宏朗的声音愈发激昂愤慨。
“那他这是图什么?”
杜锡缙不解,“仅仅为了贪那几根木头钱?”
邱宏朗哪里知道为什么,但这明显是有悖常理,硬声道,
“下官看来他就是背靠大树,年轻气狂,不知道最后打得是什么算盘!”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敢管,但您是皇上直接派下来的总督,您得管。
杜锡缙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却未置可否地将他打发了,转头看了看天,还未到午时,他忽然唤人来,
“替我换套常服,出去一趟。”
---
郎中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天帮那位兰公子抬王保进来的那个人,他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拦住,满脸的不情不愿。
可这个男人并未问王保的事,而是细细打听了近来虞县这些日子来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
“我们的房子也修了。”
郎中抬起头,指了指房顶,只见新旧木头交错,原先开裂的旧梁均被加固,做得一丝不苟,倒不像是为了贪墨而敷衍。
“那收了你们多少银两?”
男人问。
郎中愣怔了下,“没收,就是耽误了一天生意罢了。”
说着,他又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始闹得凶,都以为得我们自己掏钱买木材工费,可谁知他们挨家挨户,既不问也不说,进来就是一通修补,我想拉着问问,结果那些工人们只管做活,其他的也一概不知。”
“叶大夫……咦?你是杜仲绅?”
中间男人转身,果然是杜仲绅,只见他听到声音立即转身,躬身行礼,虽动作轻微,却也将叶郎中吓了一跳。
心道此人打扮一看就非布衣,又这般年纪,这么一个娃娃如何受得起他的礼。
可谢暄却仿佛还习以为常一般,笑嘻嘻得受了,待走近了才反应过来,忙与杜仲绅见了礼。
人家显然大气不计较,还回了。
这孩子漂亮又心善,就有一点不好,明明只是布衣,却生了副傲骨头,既挑剔又骄矜,还认死理,知道王保还在城里就总没事来他这里溜达打听消息,不想说,他就缠着。
“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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