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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冥九猛然惊醒,手臂一捞,轻轻松松的单手把她捞回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她,压抑着声音道:“你没事吧!”
你试试会不会有事!
端木徳淑恼怒的瞪他一眼。
雷冥九也知道是自己不对,惹她生气:“对不起……”
端木徳淑狠狠地瞪着他:你都把腿伸哪来了!
让不让走路了!
雷冥九赶紧把她放下,往角落缩缩:我错了,我不对,给你让路,让路——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起身,忍不住回头踢了他一脚,觉得脚趾尖顶的生疼。
雷冥九顿感歉意,不禁下意识的上前给她吹:“不疼吧……不……”
端木徳淑赶紧收回自己的脚,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出去!”
雷冥九察觉自己的莽撞,收回手,往角落缩了缩,抱着双膝,当一个巨大的装饰不说话了。
端木徳淑回来,见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再看看床下狭窄的脚踏,想来他这几天睡的一点也不舒服,开口道:“衣柜里有棉被,铺在地上睡,免得腰疼。”
雷冥九摇摇头:我不疼。
端木徳淑顿时皱眉:“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用本宫教你不成。”
“嗯,嗯。”
端木徳淑懒得看他,免得被他气出一肚子气,掀开床幔躺了进去。
雷冥九躺在铺了床被的地板上,闻着她惯用的干花香,安静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床幔掀开,端木徳淑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人,散漫的打量着他的身形,她没有仔细看过他,小时候觉得他讨厌,长大了觉得他龌龊,想不到时至今日看久了,竟然发现,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入目。
甚至他的身形很流畅,宽肩,肌肉结实,一只手臂就能捞起她,五官不算突出,但也算不上难看,甚至他的眉毛很漂亮,浓黑如墨、剑眉入鬓,剩下的好似就没有可以入眼的了,勉强还有一份执着吧。
这么多年来都喜欢自己吗?端木徳淑嘴角温和,喜欢她的人也很多,亦不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怎么办?端木徳淑嘴角扬了一下,又落下,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
雁京城继登位大典和封后大典后,又迎来文人的盛况‘学无门第,识为基本’,雁国上下这些年积累的空缺,将从这批加试的学子中产生,这是时代赋予文士的机会,也是有志青年实现抱负的机会。
今日为期三天的第一场选试在京中拉开序幕,有徐相坐镇,率领国子监一众大儒名贤、检司祭酒把关,誓要为雁国选出最杰出的一代能臣大将。
考试开始后,京中加强巡视,各个城门审核越加严格,大街小巷的车马少了很多,茶馆里为数不多的人也在讨论这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国试。
这是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更是可以越过秀才举人,得道升天的机会,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这是所有文人的机会。
青楼小巷里不营业的姑娘们,也难得依着窗台,为心上的文人雅客多一份期许。
禁卫军加强了各地的巡逻,从今起开始宵禁,一切都要为国考让路。
任京中如何庄严肃穆,此举多么惊天动地,此项政策对不得志的文人墨客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皇福寺中都是清幽安静的,端木徳淑每天起来呼吸呼吸清晨的空气,出去散散步,回来便抄抄经书,下午去佛前念念经,便是没有风波的一天。
任外面风生云起、人生精彩纷呈,她这里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悠悠闲闲,无声无浪。
雷冥九除了打拳、拉军,便是潜入有她的地方,她抄经书,他便在一旁研究兵器谱;她诵经他就靠在大殿的柱子上熏香;她散步,他就远远的为她舞剑一曲,打的大开大合野趣横生。
端木徳淑挽起手里的玉兰色披帛,轻纱落在石椅上,坐在半山腰的凉亭里观今日日落。
明珠为娘娘沏壶白水,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雾霭沉沉,落日不显:“看天气明日要下雨了,天方石也凝了水珠,看来雨势不会小了。”
端木徳淑点点头:“夏日雨水多,这两日又闷了许久,也该下一场了,可有让山下的村民注意安全。”
“回娘娘,王爷交代一旦去了,想来通知到了。”
“哎,通不通知到的,也不过是提个醒,每年这个时候告书下去,也不过是做个参考,还能真不为生活奔波了吗。”
明珠把水杯放在娘娘手边:“娘娘宅心仁厚。”
“也就这点能拿来说说了。”
日暮不见落山,便没了一点光亮,天暗了下来,风在山林中簌簌作响,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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