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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归无咎亲口否认了自己是待诏真传一事,他们三人当场便放心离开。
但是三人事后回味,归无咎言语实在有些暧昧,不由得心头重生出几分疑窦。
现在归无咎突然宣布参与本届真传铨选,三人虽惊讶于他破关之,但是最起码其人并非待诏真传,算是得以彻底落实。
一处花团锦簇的殿宇中,大殿正厅。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须皆银、身量威猛的老者。
其下侍立着两个相貌普通的青年。
这老者座下是一只黄铜所铸的狮椅,他右手轻轻拍打那狰狞狮爪模样的把手,淡然道:“你怎么看?”
他说话时双目微闭,并未看向二人中的任意一人。
右侧一个稍显面嫩的年轻人闻声连忙道:“无人不知,《九元书》的修行挫折愈少则愈佳,这归无咎十二载突破真气境,显然不足为虑。
二哥不必放在心上。”
站在他上的青年年纪稍大,一袭青衫,闻言轻笑一声。
这年轻修士这才悟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有些讪讪。
那年纪稍长的青年淡然道:“既然如此,那真传铨选之会又有什么必要举行呢?由《九元书》修行最快的三人自动当选即可。
现在就可给他成不铭、乔修广、容常治三人颁诏书,提拔为内府真传。
归无咎固然不成,你二哥我也自然无份了。”
见那年轻修士面色红,这青衫青年悠然道:“其实五弟说的不错,《九元书》的修行顺遂于否大致决定各人修为高下。
但世事无绝对,历代真传之会上逆袭上位的也不在少数。
小自在境修士固然极少翻船,但是那差了那一、二轮次的修者,与重修了三四五六轮之人相比较,也未见得有太大差距。”
这老者闻言微微颔道:“自从你真气三重境时遭遇的那事之后,每一重境的乙木轮修行都要遇到一次阻碍,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此咎在天不在人,并非你道法领会偏差或资质不足。
所虑的是你自己心性受挫,那就成了无中生有。
既然你自己看的通透,也就不必我多说什么了。”
青衫青年一点头道:“一切双龙池中见分晓。”
同一时间。
一座数十亩大小的清池中,游鱼嬉戏,粉花翠浪,当中簇拥一座孤亭,纵横两道廊桥四分水面。
亭正石凳中正坐了一位圆脸华袍、腰悬香囊玉玦的年轻修士。
只见他举起一只墨玉酒壶,往藤桌上一只精巧的觚形金尊中斟满一杯,顿时醉香流溢。
他细细一嗅,满饮此杯后,自袖中抽出一支玉笛靠在唇边。
一时间清音冷冷,袅娜不断,覆盖整片水面之后,各色鱼儿似乎为笛声所引动,顿时跃出水面翻腾不止,浪如洒珠,一时间倒也是一道奇景。
不过半刻钟,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时已走道亭中,双目中露出威严之色,大声道:“蓝钰,你三天两头耽于声色,哪里像个修道之人?”
这年轻修士一脸满不在乎之色,飘然道:“侄儿至今修行到真气六重,尚未出过差错,这都是调伏性情的缘故啊。
四叔又何必多虑呢?再者说今日有一桩喜事,一曲一杯酒,小小庆贺,那是应有之义。”
中年修士素知他这侄儿习气,但还是问道:“你又有什么新鲜名目?”
这名为蓝钰的年轻修士道:“无他,归无咎师兄三日功夫破了返照之关,决定参加本届真传铨选之会。
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
中年修士皱眉道:“何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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