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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阙楼里消息灵通,傅行简赶走崔玉桥的事不出一会儿就传到了霍二那里,钟云鹤目露忿然道,“分明不是你的错,赶也赶了,他身为朝廷命官,竟还要赶尽杀绝。”
“不,不是。”
崔玉桥没想到他顷刻间竟理出这么个因果,不免有些头痛,“是我不小心招惹到了几个泼皮无赖,慌不择路受了伤。”
这个说辞着实有些漏洞百出,但钟云鹤却听得认真,弯腰扶起崔玉桥,“想不到天子脚下也有这般无法无天之人,你腿上一直在流血,不如随我回去,我府里有大夫。”
崔玉桥惊恐不已地摇头,“玉桥是什么身份,今晚若入了公子府中,岂不败坏了公子名声。”
说着,他挣扎起身,跪倒在地,“天阙楼时玉桥就看出来公子与他们不同,求公子将玉桥放在明嫣楼附近,就不要再管了。”
车内本就晦暗,崔玉桥腿上的血如同墨汁般黑黑的洇在下摆之上,泛着濡湿的微光。
钟云鹤紧紧蹙起了眉,苍白的面庞似乎是因为急的,泛起一层红晕。
可无论他如何挽留,崔玉桥的态度却异常坚持。
别无他法,钟云鹤只能将人放在离明嫣楼不远的一处僻静巷子里,从窗帘中看着他一瘸一拐地隐没于夜色之中。
“公子,咱们走吗?”
车夫问。
“奇怪。”
钟云鹤从巷口收回目光,喃喃道,“锦衣卫的人为什么要追赶崔玉桥?”
---
城南义庄外
这儿本就是停放尸首的,十分晦气,方圆二里之内都没有人家,虽也有道路,却没什么人看护,两边干枯的蒿草长得近一人高。
这是个绝佳的隐匿之所,但枯草失了水分,但凡有一丝波动,沙沙声便传播甚远,傅行简背靠在深处一棵大树的树干,静待下一阵风来。
其实方才他看得很清,追逐崔玉桥而去的是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这让傅行简稍稍有些意外。
毕竟能够驱使这么多锦衣卫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皇上,还有就是高似。
不会是皇上。
他完全没必要绕这样大的弯子,从一个贱民身上做文章,那高似又是为什么。
他身为皇上最为信任且已手握大权的大珰,为什么要动谢暄,他的目的是什么?
随风而动,傅行简没有再隐匿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在义庄门前斑驳的石板路上,借着月光摘掉了衣摆上挂着的枯草。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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