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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杏做的饭菜已是被这河堤上许多人吃过,当下这人就笑呵呵应道:“好的,好的。”
又指了堤上说,“你伯伯跟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堤上呢,这路不好走,我去给你喊过来啊。”
说着吧嗒吧嗒就爬到堤上去了。
章杏来到魏云海住的油棚里,里面乱糟糟的,塌旁的矮桌上袜子与水杯一并放着,铺盖上都是泥巴。
她放下篮子,将铺盖上套子换了,将桌子清理一番,又燃了炉子,淘了米下锅——这守河堤的都是左邻右舍,时不时会交换着吃菜,而魏家的三个男丁俱都是大胃王,初时几次她送的饭菜总是不够,后来她就学了乖,只带菜,管够五六个人的分量,米则当场下锅煮。
不一会,外面传来魏闵武的咋呼上,章杏一边掀帘子,一边喊道:“二哥……”
迎头进来却不是魏云海和魏闵文魏闵武,而是漳河镇里正何永华,他身后站着他儿子何远青,魏云海站在何永华的后面,魏闵文魏闵武则站在何远青旁边。
章杏天天上堤送饭,自然见过漳河镇里正何永华,当下微一愣后,立时微笑喊道:“里正伯伯。”
何永华是个清瘦的中年人, 面相与何远青有些相像,只一个是憔悴衰老些的儒雅大叔,一个是青春正好的端雅少年。
何永华也点头笑着说:“听说你多送了吃食,有没有何伯伯的份?”
章杏往他们身后一看,拥拥嚷嚷的六七个人,她今日留了三四人分量菜后,想着怕是有人家没人送吃的,又将家里吃剩的也一并带了,刚好够六七个吃。
“有啊,只要里正伯伯不嫌弃我做的难吃就行了。”
章杏笑着说。
先前去叫魏云海的也是魏家庄的人,还是魏云海的本家亲戚,名唤魏云家,因着家里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娘,走不了远路,这几日没少吃章杏的便宜饭菜。
听了章杏这么说,魏云家立时喊道:“咱们家杏儿做的饭菜比漳河镇聚缘楼的大师傅做的还好吃呢。”
章杏立时觉得有一双目光在打量自己,她抬头看去,何远青冲她一笑,轻咳一声,转头对何永华说:“这个,我可以作证。”
“是吗?那我今日就有口福了。”
何永华笑着说。
章杏挪出一个小条凳来,“里正伯伯坐会,等锅里饭好了,就可以吃了。
魏云海也醒觉起来,让章杏只管看着炉子去,因是油棚不够大,恰好外面雨停了,他便将塌边的矮桌搬到外面,又找隔壁棚子借了张矮桌和几个条凳,拼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饭桌。
米早就下锅了,只用煮开了翻一翻就好,往日章杏煮的都是干饭,但今日人多,米又早下了,只得煮稠一些,这样才能够吃。
菜是带足了六七个人份量,但是章杏还是有些担心,油棚子里是没有食材的,但是河堤上多得是野菜。
章杏便让魏闵文看着炉子,自己挽了篮子到河堤上摘了一大把野芹菜。
那河水已经漫到堤边,章杏顺手就在河里洗干净,起身时候,有些急了些,竟是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
她望着滚滚东流的河水,定了定心神,对身后扶住她的何远青说道:“多谢何少爷了。”
何远青笑了笑,露出白亮牙齿,“你小心些,这边看着水浅,实则漩涡很急,掉下去就难得爬上来了。”
章杏小心翼翼远离了河边,往河堤下油棚子去。
何远青在她身后,问道:“听说你上次干菇腊肉的菜谱卖了五两银子?”
“是啊。”
章杏笑着说,“你吃过,你觉得这菜谱值不值这个钱?”
何远青笑,“你知道现在聚缘楼这干菇腊肉卖多少钱一锅吗?”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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